拍迟沂,想叫他去屋里睡,可迟沂睡得太沉,伙计忍不住要先去茅房,便放弃了。
要是换作平日,估计在他踢那脚时,迟沂的刀便比在脖子上了。
迟沂浅浅的醒了一下,懒得动弹,便又睡着了。
……
清晨下了场小雨,果园四下里雾气蒙蒙,鲜摘的李子带着雨水,映棠担心会坏掉,便提前装车准备运回城里。
路面湿滑,马车行的慢,韩霁穿着方元的衣服,长腿挤在装果子的篓子中间,颇不自在。
他只带了一身备用的衣服,昨日两套衣服都沾了气味,今日听说要同楚姑娘同坐一驾马车,只好找方元借了一套。
方元身量较他要矮一些,故而衣服穿在身上也显得短了一截。
韩霁将伸出去的腿又缩回来一些。
扭头看去,映棠正专心的擦着果子,没有留意这一方。
韩霁松了一口气,绷直的腰也瞬间松懈下来。
他留意着映棠手里的帕子,和昨日为他擦袖子的帕子有些相似,都有着海棠花绣纹,隐约可见一个棠字。
这样的帕子,有些独属于一个人的印记,通常不会随意落下。
以前没有见她用过,就连香囊,也寻常的不似女儿家的用物。
韩霁盯了许久,映棠擦的都有些累了,余光瞥见他并未挪开目光,只能继续擦果子。
果皮擦的都有些发光了,映棠觉得再擦下去,怕是都要熟了。
若非方才,见韩霁待在车里,三番两次伸手去扯衣摆想往下拽的动作,映棠担心韩霁面皮薄,只好给自己找了个事做,佯装忙碌的样子。
她也想抬抬头,毕竟脖子酸了,果子擦了没地方放,放回去里头的果子也都是湿的,擦了等于白擦。
早知道一上车就假装睡觉了。
映棠暗暗后悔。
过了一会儿,余光偷偷打探时,见韩霁已经挪开目光,映棠赶忙动了动脖子,把擦干的果子丢给见夏吃,俯身拿了个新的果子继续擦。
她觉得这马车再不进城,她怕是要擦完这一篓子湿李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