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料(2 / 3)

映棠收拾好桂花罐子,闻言应了一声,等老板娘出了门,登时也起了疲劲儿,索性现下无甚要事,干脆回房去,预备补个觉。

她揉着酸涩肩膀,才将躺下,几个呼吸间便不知不觉懵懵然睡着了。

这一夜风波不断,叫人几番经历生死,终于平静下来。

映棠这一觉睡得不算扎实,天方明便幽幽醒来了。

按理说,她熬了这样一个大夜,应该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是。

动了动手脚,只觉得浑身酸痛,映棠撑着起身,在床边上又坐了一阵儿,才缓过神来,拖着缓慢的步子出门。

客店里人数庞大,老板娘在厨房里忙的脚不沾地,见夏正在里头帮着打下手。

映棠没力气进厨房,就只能转身往外走,在院中找了一处坐下。

院子里的腌菜味儿还没散干净,映棠摸着仅剩的一坛腌菜长吁短叹,发起呆来。

坐了有一会儿,阳光照进院子里头,箱子上擦过的血迹被衬得更为明显,扎进人眼里,格外刺眼。

这一幕被韩霁看在眼里,心里头涌上阵阵愧疚。

映棠全然没发觉韩霁的存在,直到人站到身旁,才慢慢反应过来。

“大人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映棠提不起劲儿,索性也随意些,只扭头问他。

韩霁摆头表示不用,撑着膝盖缓缓屈膝蹲下去,在映棠旁边坐下。

他的嗓子大概还没恢复,映棠见他伸出左手一笔一划写道:“迟大人马上就回来了,我得等着他的消息。”

他们得尽快撤出烟霞镇,现在私盐已经寻到,马上就得启程回寿州,迟沂那边恐怕另有安排。

“那边在此处等等吧!正巧天亮了,叫这日光也暖一暖身子。”

既然他们都不太睡得着,干脆就一齐坐着消遣时光。

“对了,”映棠问他,“大人是怎么逃出来的?”

她想知道,他为何会那般狼狈,刚醒来的时候没想起来这茬,如今坐着无事,反倒记起来昨夜大夫叮嘱的话来,韩霁惊忧过度,得叫他吐露出来,缓一缓心肺。

况且她也有想不通的地方 ,张敬远身边有些高手,映棠之前被劫过一回车,看得出来都是些做事不留余地的狠角色。

“匕首。”他只写了这两个字。

看来是用匕首割了绳子逃出来的,映棠看到他手腕上还留有瘀痕。

韩霁从靴子中抽出匕首,手指在刀鞘上反复摩挲。

一把质朴到连刀鞘上都没什么花纹的匕首,在他手中却无端多出几分滑顺。

是之前映棠送他的那把,原本只是戏话,没成想真的用上了。

“原来是这把匕首帮了大人,这么说来,它也算物有所值了,”一把与男子手长相当的匕首,却成了绝境里难得一用的利器。

不过奇也就奇在,它足够小巧,藏于身上不易被察觉。

“是……”韩霁费力地吐出一个字来,后面还想说些什么,但被一阵干涩沙哑之感淹没,便就再度沉默了。

“若非与药有冲突,我倒还剩些银丹草

,如今只能靠着大人自己,慢慢恢复了。”

映棠昨夜里问过大夫,她想用银丹草煮茶,这样韩霁喝下去,嗓子也会舒服一些,只是银丹草会折损药效,故而便也就作罢了。

但她还记得,韩霁是很喜欢银丹草做的蜜糖的,只是现下也没有罢了。

韩霁抬手写,“多谢,我已大好,至多休息几个时辰就好。”

映棠将他写的字一个一个念出来,韩霁等她念完最后一个字,便把左手收回,撑着膝盖站起来。

映棠随即起身,见韩霁又打了手势,招过来一位下属,指着院中的茶箱往屋内示意。

这些茶再耽搁下去,怕是要坏了。

下属听命喊人过来把茶重新挪了进去,换了盐出来,箱子还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