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过一袋糖,塞给赵三,吩咐他快快回房歇息,便拉着见夏将门合上。
包袱不算沉,确实她来陆县之后,第一桩办成的事。
她拿出从茶行抄录的陆县生意账目,又翻出包袱里的茶楼备份账册,连夜开始比对起来。
账目没有什么问题,她将两本账册堆放一起搬到床榻软枕下面,松了口气,窗外有打更的路过,敲响第二回,映棠让见夏吹了灯,主仆二人遂简单收拾了一番,才躺下休息。
天刚蒙蒙亮,仿佛刚合上眼的映棠又被见夏柔声叫醒,恍惚着起身穿衣洗漱,随意应付两口,整理好东西又带着陆鹤出门。
她今日目的所在,乃是陆县知县府邸,正巧打听到县尉外出办事,县衙坐镇的是那位万事不管的知县大人。
时机难得,不敢不把握好。
这位曹知县大人为人宽厚,却不大理事,一应事务皆由县丞代为处理,听闻前段时候陆县县丞辞官回乡,朝廷新任县丞还未到任,知县才终于忙碌了几日。
因是赶上了好时候,又连夜整理了证据,曹府下人将她二人引到正堂,便去寻人通传。
只肖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见知县从堂外走来。
映棠忙起身见礼,曹知县一边走过来,一边整理着官服,因为还未启程去衙门,故而官帽未戴,瞧着倒少了些威严。
陆鹤随即上前,捧上一方朴素的匣盒。
那曹知县撇了一眼,便抬手制止,长长的唉了一声,忙说,“本官概不收礼。”
楚州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谁也不敢在这上头触霉头,曹知县是以为那盒子里装着黄白之物,故而即便是心里头痒痒,也只能作罢。
这不是乌纱帽更重要呢!
好在来人也不是不懂规矩,晓得厉害,这世上也无非是权财二字更好开路,若两者不可碰,就要在其他方面投其所好。
映棠将那匣盒接过来,打开盖子转向知县,眉眼含笑的说道:“不过是前些日子府上夫人托我等从扬州带来的东西。”
她将盒子又凑近了些,轻声补充道:“扬州的太安酥,如今在京城中,这小小一块酥便要花上一两银子,据说连公主殿下也极为喜爱。”(这个行为咱们不可取)
曹知县酷爱甜食,在陆县坊间不算秘事,尤其是碰上这难得的太安酥。
“既是夫人委托,想来大人并不知情。”
一盒酥,就是说出去旁人也不会怀疑什么,任谁去打听,又哪里会怀疑,曹知县听她这么一说,面色也格外缓和了些。
映棠忙示意知县身侧的丫鬟送上前去,那曹知县接过匣盒,又满意的瞧了几眼,合上盖子让人小心收下去。
这一番表现,便是十分契合心意了,要说如今私盐一案骤起,官员之间收受贿赂也颇为忌惮,一盒看似不起眼的甜酥,正是恰到好处的钻了这个空子。
曹知县摆手请他们二人坐下,又将周围的下人遣出去,这才开口问她二人,“不知二位今日登门,所求何事?”
映棠只说是为楚家茶楼被封一事而来,又取出两册账本,“听闻贼人已然抓捕,不知可否请大人将搜查去的账册取出对账,”说完她又拿出一份伙计登记名册,请知县帮忙与衙门收录的登记名册对比。
只肖两册对比无误,便可证明茶楼清白,映棠所求既不会超出知县职权之外,也不会留以把柄,只是提供证据罢了。
知县摆手大笑一声,直说区区小事而已,“你二人随我一道去衙门,我让人取来与你对账。”
眼见事成,映棠忙起身重礼相谢。
待知县用过早饭,二人便跟着一道去了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