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居良心一横,打算豁出去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那位陈孟瞻陈大人名声好,实际里头还个缘故。陈大人今年二十五,却还没娶亲,人有一回问起,他答说在家乡有一女孩儿,相识于微时,许过终生之约,前两年本已要迎娶了,可不巧,偏那女孩儿父亲过身,这不就得再等上三年。陈大人同人说了,待那女孩儿守完孝,便接来上京完婚。”
“这等事,可比磨勘考绩更叫人喜闻乐见,一传十、十传百,而今人人都知道陈大人重情重义,发迹了仍信守微时承诺,三五年的功夫等下去,眉头都不皱一下,一时在上京城里传为佳话,连带着陈大人官声都见长。”
官家听得愣了,好一阵儿才回神,“陈孟瞻口里那女孩儿是谁?”
“没那人,”潘居良答得很干脆,“陈大人十四岁上京求学,臣叫人问过,原先乡里压根儿没他什么相好的姑娘,偏他又言之凿凿的,喝高了还念叨那女孩儿闺名。臣问了陈大人两位同僚,都说陈大人念的,是......昭仪娘娘的名字。”
官家几乎气笑了,这世上竟还有胡编乱造男女之事,来给自己立牌坊之人!
借一个虚无缥缈的女孩儿涨行市,那也罢了,关键,他还念她的名字!
潘居良揣不透圣颜,“官家......那陈大人,您还见么?”
见不见的已经不要紧了,官家认定了陈孟瞻这人心术不正,再有手段有能耐,将来也指定走歪。
但在别处,说不准还有些用处。
官家琢磨着问潘居良,“你说昭仪她若见着了陈孟瞻,会有什么反应?”
潘居良“啊”了一声,“官家是疑心娘娘......”
“朕不是疑她。”官家侧首望向北面明窗,忽然十分想去朝云殿看看她在做什么,“她心中若有朕,见到陈孟瞻,定会来同朕分辨,讨好朕,以免朕误会。”
这是个什么思路?潘居良脑袋转不过弯儿,只能说十分佩服,“那臣去安排昭仪娘娘同陈大人见面。”
官家颔首应准,潘居良却行退出去,正巧儿外头内侍来通传,说太医院吴院判到了。
“宣他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