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卿在观云镇待了一阵子,手下都快急疯了。他作为薛家的二少爷,就应该肩负起复兴薛家的重任,结果现在整天都跑在一个小镇上,为了一个女人。
薛家的家财万贯明显就被有心人排挤,如今薛家也没有靠山,薛怀卿并不想这么快行动。
现在他躲在这个小镇上,每天跟陈如云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好像也挺好的。
陈如云的小食店一直都不温不火的,当然也可能是因为镇子太小了,顾客有限。现在很多人尝了她的卤味,可以说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有些人的口味被激发出来,甚至还有人专门强调加麻加辣。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再接着开分店,可是她现在挣的钱开不起分店。而且开分店就意味着要把这门手艺教给别人,她现在可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外传呢。
观云镇上有钟离节,一开始是为了纪念这个镇子从前的英雄“钟离”,后来就演变成了一个节日。这一天不管是做什么活计的人都会停下手里的活回家跟家人团聚。
薛怀卿在头一天晚上就买了一坛好酒,最近因为忙着店里的事情都没有好好的跟陈如云吃过一顿饭。
“阿云,这一杯敬你。”
陈如云仰头把酒喝干,“为什么敬我酒?”
薛怀卿摇头笑,然后捏着自己的杯子一口闷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敬酒,反正一路走到现在他真的很高兴。薛家的人喜欢他是因为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外人喜欢他是因为他是薛家的少爷。只有陈如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在他装疯卖傻的那些日子,陈如云从没有不耐烦过。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吹着舒服的晚风。突然就想这样过一辈子。他喜欢简单的生活,没有那些钩心斗角,也不必活在别人的眼里。
他感觉自己的前面二十年都戴着一张面具,他不过是一个承载着别人希望的空壳子。那些都不是真正的薛怀卿。只有最近的这些日子才真的让他找回了自我。
“阿云,我们会一直这样吗?”
陈如云歪头看着他的侧脸,认真地想了想:“会吧。看你表现。”陈如云又给他倒了一杯酒。
两个人碰杯,一同喝下。
谁知道有没有以后呢。“永远”这个词真的太奢侈了。
陈如云今天难得兴致好,多喝了几杯。这一次倒成了她喝多了。陈如云一喝醉就露出了本性。她整个人贴在薛怀卿的身上,还霸道地非让人家跟她对视。
“喂!你怎么不看我!”
薛怀卿哭笑不得,一边跌跌撞撞地把人扶进房间一边笑着说:“我看你就不能看路了。一会摔倒了我可不管你。”
谁知道陈如云满脑子都是那句“不管你”。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说不管我,呜呜呜呜。”
陈如云的脑袋被酒精刺激得早就不清醒了,只觉得委屈得不行,强行让薛怀卿停下。她在薛怀卿的怀里撒泼耍浑,还要把鼻涕眼泪全都擦到他的身上,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
就连哭都是放开嗓子哭,这幅样子丑到只桃在一旁捂住脸连忙避开了。
薛怀卿赶紧把人拉到廊下拽到怀里。一边拍她的背一边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误会了。”
“你就有!”
“好好好。我有,我错了。娘子,我错了。”
听见这话陈如云这才没那么激动,顶着那双核桃眼泪眼朦胧地看着他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至此薛怀卿才明白,陈如云对他不是无情,她的内心大概是太没有安全感了。所以才会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无情的,坚强的女子。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坚强,她的一切行为都是一种自我保护。
那么她说要留在这里开店自食其力,或许也是因为没有完全地信任自己。其实她真的可以把自己当做依靠的,这并不是多么丢人的事情。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