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回头:“走远了。”
顾玉潭放下手中的书,也起身过来:“得亏你配合得好。”
褚鸯璃蹙眉:“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想误导他们去买文山诗集?”
“知我者鸯璃也。不过她们肯定不光会去买,定然还会去找。”
“找什么?”
“自然是去找我爹的遗物里有没有这本书。”
“你先前不是说已经有人去你家找过了吗?”
顾玉潭眼神幽深:“找是找过了,不过先前他们去找的,恐怕是一封信或者一篇文章,而此时听我这么说,他们便会去找这本书。”
“可是你父亲的遗物不是都在你这儿了吗?他们去哪找?”
“那可未必,”顾玉潭摇摇头,脸上带着一抹讽刺的笑,“当日我父亲故去,来上门抢遗物的可多了去了。比如我那些已经去乡下当土财主的叔伯,再比如……”
顾玉潭又走回桌前,看着千字文中间那篇短小的批注:“再比如,我那生死不知的姨母。”
褚鸯璃有些懵:“你姨母也去抢了你父亲的遗物?”
“我先前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好奇,那枚翠玉扳指明明大那么多,我姨母那个性子,应该早就换合适的才对。直到刚刚杜绾念了那首诗,我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却想不起来,而韩夫子说这诗叫《翠玉楼》才提醒了我。”
褚鸯璃还是有些不明白:“翠玉楼又怎么了?”
顾玉潭冲她扬了扬手中的书:“你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褚鸯璃不解地走过去,接过书,发现这一页上面有一篇小小的批注,似乎是读书有感。
这篇感想写的很是巧妙,恰好对应千字文中的“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一句,写了一篇百余字的感想,将《翠玉楼》全诗化整为零穿插其中,很难引起特别关注。而最为关键的是在这篇感想的最后一句,却出现了一行似乎有些病句的话:
“此诗有深意,闻者自伤心。若全忠孝情,愧负家小命。”
褚鸯璃看着最后这首四不像的打油诗皱眉:“这诗韵脚不齐,平仄不对,真是你父亲笔下之作?”
她有些怀疑人生了,毕竟顾玉潭的父亲顾令则当年是十里八乡都闻名的大才子,怎么可能写出这样水平的诗作?
顾玉潭看着那首诗,眼神渐渐坚定:“如果我没猜错,这是我父亲留下的线索,也是她们真正要找的东西。”
“此诗名《翠玉楼》,这里的‘深意’根本不在诗中,而在题目。‘闻者自伤心’,伤的不是闻者的心,伤的该是这‘翠玉’的心。”
褚鸯璃匪夷所思,可是也顺着这话渐渐理出了眉目:“翠玉?扳指?”
顾玉潭点点头:“无论如何,试试便知。”
翠玉扳指现在作为命案的证据,是封锁在府衙之中的。本来顾玉潭等人也算是“上面有人好办事”,可是此时的谢崇椋还不知道身在何处。而她们担心一旦被敌人发现这诗的机密,占了先机就不好了,于是便直接找到了孔大人。
“要借翠玉扳指?”孔大人皱眉,“这目前是关键证据,恐怕不行。”
顾玉潭认真看向孔大人:“学生不是来捣乱的,而是来帮您破案的。”
“你帮我破案?”
“无论我姨母如今是死是活,这些害她的人总需要一个动机吧?”
孔泉止脸色沉沉地听她说下去,这确实是他们目前最头痛的问题。找嫌疑人,一般是通过犯罪动机或者凶器线索来找,但是这两样现在都还是一团迷雾。
顾玉潭对着孔大人深深一揖:“学生私以为,他们的动机或许与先父当年的过世有关。”
听到顾玉潭这话,孔泉止的眼皮狠狠一跳。他尚在犹豫,而屏风之后却传来重重的两声咳嗽,孔泉止深深吸了口气:“你能确定吗?”
“不能。”
顾玉潭倒是很坦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