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纤有心羞辱她,便让她给自己当个伴读。说白了就是去伺候端茶倒水的活,可是没想到县试报名时,杜纤原定的互结保单的一位童生出了意外,为了凑数,杜家老爷就将杜绾的名字添了上去。可是没想到杜绾竟然一举拿下了县试的案首,反倒是把杜纤挤到了第二名。
当他们想去查杜绾曾寄住的那家道观时,却发现这家道观早在去年杜绾归家后就糟了天火,被焚烧殆尽。唯一能打探出的一点有用的消息,是这道观的道长俗家姓扈。
而更巧的是,她最近查的何成纪,也在一次酒醉后与人吹嘘:“我舅舅扈老大,别说这小小漳城,那便是在京中也是跺跺脚地都颤的人物……”
虽说是醉话,但是何成纪突然发了财是有目共睹,所以真有人去留信查探这个扈老大是什么人物,但是却很难查到消息。
扈姜,扈隐娘,俗家姓扈的道长,还有这个扈老大,看似毫无关系的四个人,却让人觉得实在太凑巧了些。
而杜绾,在这其中又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为什么杜纤在发疯之前,对杜绾那般嚣张,可是休养好了归来之后,却是畏之如虎?
顾玉潭与褚鸯璃都是想得头疼,总觉得这些丝丝绕绕的,像是一个迷阵,如今却唯独缺了那阵眼,让人观之不清。
“要是能知道雨蜍是谁,也许就能多一分把握解开这迷阵了……”
顾玉潭喃喃。
不过很快,紧张的课业就压得顾玉潭没有闲暇再去整理头绪了。
新来的韩夫子等人很是关注顾玉潭与杜绾,毕竟她俩每次考试都是府学前两名。韩夫子索性给她俩单独开小灶,一有空闲就拉着她们去讲经说文,每次上完课还要布置不少作业,于是她们的宿舍里经常燃着烛火直到亥时。
顾玉潭日日累得头一沾枕头就不省人事,杜绾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有时顾玉潭无意抬头,便会发现韩夫子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们,那眼中隐隐探究之意。
直到了重阳节这一日,顾玉潭和杜绾终于能松口气,因为按照习俗,这一日的府学不上课,带着大家一同登高去。
而同在这一日,顾玉潭终于见到了阔别一个月的谢崇椋。
谢崇椋黑了些许,也清减不少,整个人看上去风尘仆仆。他颌下的胡须尚未来的及刮去,整个人看上去倒成熟不少。
顾玉潭笑:“乍一看,倒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玉面郎君了。”
谢崇椋挠挠头:“无妨,男儿家嘛,黑点倒威风些。”
顾玉潭笑不可支:“是是是,如今一看就像是个正六品的大官了。”
两个人打趣几句,便回归正题。
“王闿龄死的突然,没有留下任何话或者书信。但是孔大人手下有精于武功的好手,看了他的伤口,说像是融月留下的痕迹。”
顾玉潭疑惑:“融月是什么?”
“是江湖上很出名的一把匕首,孔大人的手下说,是属于一位神秘杀手的。”
不知道为什么,顾玉潭脑中一闪而过云蟾的名字。
武功方面是两人的盲区,说再多也没用。顾玉潭便也把最近的情况与谢崇椋简短说明,谢崇椋倒是很赞成韩夫子的做法:“韩夫子不是寻常人,我曾见过孔大人与他谈话,他端坐在正中,而孔大人随侍一旁。”
顾玉潭瞪大眼睛,她原以为韩夫子不过是一位博学的老学究罢了,可是听谢崇椋这么一说,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份能让一府知府甘心侍候在侧?
她忽的对这位老夫子的来头好奇不已。
今日府学登高的地点选在蟒河旁的辞青山上,因为某些不太好的回忆,褚鸯璃将顾玉潭紧紧护在身后,而谢崇椋到底是放心不下,不知道怎么鼓动了孔大人,带着府衙的人也来一同登高了。
爬到半山腰后,顾玉潭低头看看下面奔流不息的蟒河,不由得感叹:“这一晃,划龙舟的日子都过去四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