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最有可能成为储君的人选,经此一事被先帝厌弃,先帝封四皇子为房陵王,将他贬去了封地。”
“房陵?”顾玉潭听夫子讲起过这个地方,这几乎是个专门关押上层显贵的地方。起初是因为秦国灭掉了赵国,赵国最后一代君主就被嬴政押到了房陵,这是房陵迎接的第一位“贵客”,而后这里的“贵客”就一位比一位惊人。这第二位就是秦朝出名的“相父”吕不韦,而且是拖家带口全被送过来了。
后来两汉时期,“贵客”更是一位接着一位,而到了武周时期,来了最贵的一位:唐中宗李显。
虽然在她穿越的这个时代,历史人物不尽相同,但是房陵的作用好像一点也没变,还是成功者关押失败者的固定居所。所以说四皇子如果真被封为了房陵王,那根本不算是受封,那纯纯就是流放啊。
可是,现实比历史更加残忍,谢崇椋说到这里也皱起了眉头:“四皇子还未来得及到房陵,途径太行山时便突发暴疾,不治而亡。”
顾玉潭唏嘘,果然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天之骄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流放之路上。
“消息传回京中,颖贵妃动了胎气,她怀孕已有七个月,在产房中挣扎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却是个死胎。来不及为刚刚夭折的孩子哀痛,她便急急跪在御书房外,请求先皇彻查四皇子之死。”
顾玉潭鼻子有点酸酸的,即便她前世还没来得及做母亲,但是同为女性,大儿子刚刚死在路上,怀了大半年的孩子却还未出世就已夭折,她该有多痛啊。想必那个时候,她是将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到自己唯一的枕边人身上了吧,可惜,按照历朝历代的传统,她的枕边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靠不住的男人。
想到这里,连顾玉潭都没发觉自己唇边挂着的那丝凉薄的讥笑:“老皇帝想必是没能让她如愿的。”
谢崇椋吓了一跳:“玉潭!”
顾玉潭醒觉,知道自己刚刚言出无状。她苦笑着认错:“是我大逆不道,还请谢公子海涵。那先皇可有为颖贵妃和四皇子伸张正义?”
“正义?”谢崇椋也语气晦涩,“当时京中人人言说的正义,便是四皇子为先皇后胎中早死的嫡子偿了命。而天命难测,颖贵妃产下死胎的第二日,陇右便忽降甘霖,这下流言更是有了新的转向。”
“京中人人皆说,颖贵妃产下的那个死胎,便是妖孽。妖孽一死,灾荒自然解除。而先皇本来还对颖贵妃留有余情,不忍惩罚,可是偏偏就在同一日,本已停建了近半年的摘萼楼忽然倒塌,砸死了路过的二十余名百姓,其中还有原靖安侯府的一位庶子。”
顾玉潭听着后背发凉,这似网织一般的阴谋,笼罩得让人喘不过气,即便她不是当事人,也直觉得头皮发麻。
“而那摘萼楼的设计者,”谢崇椋面色凝重地看向她,“令祖父便是其中之一。”
顾玉潭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砸昏了,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顾老爷子被富商请去设计的建筑,真是这牵扯了一大堆皇家是非的摘萼楼?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到底是被砸死的,还是被害死的,还真不好说。毕竟摘萼楼都已停建了近半年,顾老爷子却还没回到家中,只怕是被有心人扣留了。那他的死,到底是为了掩盖怎样的真相?
“那几年之后,我父进京赶考,却也在殿试前突发急病。这可能也与当年旧事有关,是吗?”
谢崇椋这次却摇摇头:“这我不能肯定。但是却有一事要告知你,当初摘萼楼的设计者,除了有令祖父,还牵扯到邺城苏家与坞城卓家,他们两家的小公子,后也与令尊同年进京赶考,且都在春闱中名列前茅。”
“该不会,他们也出了意外?”
“正是。一人在外出赴宴时失足跌入湖中,直到第二日才被发现。另一人在登山途中遇到了虎狼,被咬得不成样子。只有令尊一直闭门不出……”
“所以就只能暴毙而亡?”顾玉潭心中又是悲凉又是愤怒,即便她从未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