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住了,主子爷的命令,还要先通禀扈爷?至于您为什么没得到消息,不如您猜猜?”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可是扈老大却听得惊心。最近许久没收到京中的消息,何成纪又被抓了起来,知道他性命无碍后,自己便暂时躲了起来,想着避避这个风头。
可是今早他突然收到密信,说是何成纪被放出来了,却又被蒋家劫走了。蒋琉丞直言要取他性命,扈老大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何成纪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不能不管。
此时怎么听笙管事的意思,她此次办差是有意避着他的,难道是主子爷的命令?
他按下心头的疑惑,转而看向蒋琉丞:“大小姐这是何意,为何要抓何成纪?”
蒋琉丞心中本来有几分忐忑,见他孤身前来倒放心许多。她淡淡笑了笑:“云蟾深陷那虎狼之地十几年,扈叔都能不闻不问。如今外甥刚被绑起来,扈叔倒是着急了。难不成外甥比女儿还亲?”
云蟾就站在蒋琉丞身后,微微低着头,神色不明。
扈老大额头抽了抽,大声辩解:“云蟾是主子爷送进去的,主子爷怎么会让她有危险?”
云蟾身形一抖,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危险?
她每天都要面对生死搏斗,好几次伤口感染发了高烧,险些就挺不过来。若不是后来蒋琉丞身体每况愈下,还时不时遭遇刺杀,衡王怎么可能同意将她放出来,安排到少主身边?
她自己的亲身父亲,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说她没有危险?何其可笑。
可是此时扈老大却顾不得她的情绪,有些暴躁地再次发问:“何成纪到底在哪里,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话音一落,就听见身后一声狼哭鬼嚎:“舅舅!舅舅快救我!”
扈老大悚然回头,忽然发现何成纪已经被高高吊了起来,而他身下,正是数柄尖刀,刀尖明晃晃地对着何成纪。
一旦他掉下来……
扈老大睚眦欲裂,刚要飞身上去,顾玉潭突然凉凉说了一句:“扈爷最好别上去,否则你们俩今天一个也走不了。”
扈老大生生顿住,愤恨地转头看向顾玉潭:“笙管事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这绑何成纪的麻绳上早就涂了秘药,一旦有人触碰便会立时手脚麻木不听使唤。扈爷您要是碰一下,别说救不了您外甥,就连您今天也得交代到这儿。”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顾玉潭但笑不语,微笑着看向蒋琉丞。
而蒋琉丞迎着扈老大要吃人的眼神,缓缓站起来:“我们不想做什么,只想要一个真相。”
“什么真相?”
“我娘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隐姨,又遭遇了什么,为什么会诈死离开杜家,却留下杜绾在那里独自吃苦?”
扈老大心神一震,没忍住后退了两步,声音有些发颤:“你知道隐娘?”
“是,我知道。”蒋琉丞脸上是沉痛的哀怆,“娘亲,至死都在念着隐姨,要我务必找到云蟾和雨蜍。可是没多久,她就死了。娘亲死后我就被送到了漳城,云蟾足足有七八年后才来到我身边。而雨蜍,我找到她时,她叫杜绾。”
扈老大身形一点点佝偻下去,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岚翠这般惦念隐娘吗?她可有提到我?”
蒋琉丞闭上眼,泪珠自脸颊滑落。
她不回答,扈老大也不再追问。何成纪眼看着这群人诡异的沉默,被吊的实在难受,又嚎了一声:“舅舅,你快放我下来啊!”
扈老大回头看了他一眼,忽然回身对着蒋琉丞跪下:“这是我欠你们母女的,不要伤害他,成纪,也是你们的弟弟啊!”
虽然早就知道这个答案,蒋琉丞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扈老大后来的叙述,与顾玉潭猜测的相差不多。扈隐娘在杜家被正室迫害,命悬一线,扈老大便偷偷送假死药进去,扈隐娘这才诈死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