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淮阳侯姓秦,月主城的那帮刁民敢聚集起来闹事,无非就是觉得丞相您现在位高权重,朝堂上下对您俯首称臣这是坏了规矩,所以老天爷才会降下天罚令月主城经历大旱之后又是大涝,导致百姓流离失所,城中各处饿殍满地。让淮阳侯前去月主城镇压难民,并且澄清这次的洪水跟丞相您毫无瓜葛,那那些人也就没什么正当理由再闹事了,毕竟淮阳侯也是皇室子弟。若还有那不识相的,您也就有理由直接给他们定罪了不是。”
楚渝明听了刘世茂的话,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慢慢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刘世茂的这个理由。
随后他又扭头看向另一旁的陆陵游问道:“那陆大人的意见如何?”
陆陵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空洞,一开始并没有听到楚渝明在叫他。
直到楚渝明第三次喊他的时候,陆陵游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赔罪。
“丞相大人,方才卑职在想些杂事,没能听到丞相的话,望丞相大人海涵。”
“陆大人莫不是在想严子修严太傅的事儿吧?”刘世茂看着陆陵游,目光不怀好意,“据我所知,严子修曾是陆大人的老师,此次他因贪污受贿锒铛入狱,陆大人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吧?”
陆陵游闻言放在膝盖上的手默默地攥成了拳头,但他的面上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抬起头看向刘世茂,微微扬起嘴角笑了笑,“怎么会。即便太傅曾是我的老师,但他毕竟是在皇上面前说了那样的话,试图离间幼帝同丞相之间的关系,无论如何都是不可原谅的。况且严子修他确实有贪污受贿的嫌疑,为此入狱也是应当的。”
陆陵游刚说完,楚渝明便接话了,“我知道陆大人这是在记恨我把严子修送进了天牢,但是陆大人也要明白,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啊。严子修在幼帝面前说我居心叵测,说我觊觎江山,说我有谋朝篡位的心思,这脏水泼到谁的身上,想必都会生气吧。陆大人念及往日的师恩,觉得严子修罪不至此,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卑职不是这个意思。”陆陵游攥紧的拳头始终没有松开,他低着头做出了一副卑微的模样,藏在阴影中的表情有几分麻木。
楚渝明摆摆手说道:“罢了罢了,此事暂且不提。还是先解决月主城的事吧。陆大人,方才刘大人所说的那些你可听到了?”
“听到了。”陆陵游如实答到,“卑职也觉得让淮阳侯去是最好的选择,只是……”
“只是什么?陆大人有话不防直说,在座的也没有外人。”
陆陵游沉默半晌道:“只是淮阳侯到了月主城真的会替丞相大人您说话吗?卑职是怕到时候他若是连同月主城的那些灾民一起往丞相头上泼脏水那就不好办了。再怎么说,淮阳侯秦厌也是先皇的堂弟,而且从小与先皇交好,还有溺死的三皇子……那件事虽然最后查清是三皇子失足落水,跟旁人没有半点瓜葛,但卑职听到的传言是淮阳侯从来都不信当年三皇子是失足溺死,他似乎一直都觉得这件事是……”
陆陵游没有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楚渝明。恰好楚渝明也在看陆陵游,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楚渝明突然笑了起来,“他一直觉得这件事是我让人做的对不对?因为我怕□□皇帝若是立了三皇子为太子,那我的妹妹楚凝弦日后就做不成皇后了,而我也不可能做到如今这个位置,所以我便买通宫人趁机杀死三皇子以绝后患。”
楚渝明说完,房间内就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沉寂,没人敢接话。
最后还是刘太常打破了此时的沉默:“淮阳侯现在可是丞相大人的女婿,他可是娶了丞相家的千金,再怎么说他都不可能帮着外人来陷害自己的岳父吧。”
没人接话。
刘世茂想了一阵子,突然提高了音量说道:“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识好歹!纲常伦理都不知道被扔到哪里去了!若是丞相大人怕淮阳侯不能死心塌地地为您做事,卑职倒是有个方法,就是不知道丞相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