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只会栽在水里头。”
祝少虞耐心听训。他不如大哥高傲,也不似弟弟张扬,行事总有诸多顾虑和衡量,做起事来就难免束手束脚。恩师也说他过于内敛,不敢直抒胸臆,乃至秋试名次不高。然多年习惯养成,非一朝一夕能改。
老太爷穿上鞋,起身踱步到窗前。静谧的夜幕上,月色如水,虽不是满月,但与漫天星子交相辉映也是难得的美景。
祝少虞竖起耳朵聆听教诲,不承想老太爷话锋一转,却说起另一桩事,“我看中温家的丫头,你母亲以为我是因着和他祖父的交情。我岂是那等迂腐之人,拿自己孙子的婚姻大事去还人情?”
祝少虞心中微凛,母亲对这门亲事确有一些怨言。她看上了礼亲王家的庶女,虽是庶出,但得礼亲王宠爱,模样也出众。有一个娘家得力的妻子,其好处祝少虞自是清楚。
起初他心中也不情愿,可自从见了温玉絮,她的温柔从容如清风般舒服,只一眼便在他心里落下了一颗种子。忍不住去套温齐舟的话,去打听她的喜好,去观察她的言行。及至今晚她不惧孙家权势,竭力为民解忧,方知她的温柔之下还载着厚重的悲悯与无畏。那是祝少虞内心向往而又羡慕的模样。
不知何时俏俏发了芽的种子开始疯狂抽长。什么内敛,什么周全,盖因自幼便懂得了人情世故罢了。说到底提出让陆叔璟去对付孙虎,不仅是不想她难过,也是因为早看不惯孙虎猖狂。
想到此,忽而心中颤动……旧习并非不能改啊。
一阵恍然,终于明白了老太爷的用意,不禁有些羞愧,原也以为老太爷是为了还温家的人情才想促成这门亲。
他低头道:“温家妹妹知书达礼,温柔贤淑,是世间少有的纯良女子。母亲不曾与她相处过,便有些偏见,日后一定能明白祖父的用心良苦。”
听他这话,老太爷慈爱地笑了笑,道:“你中意便好,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安歇。”
祝少虞行礼告退。晚风习习,拂过他心间,从内而外止不住的畅快。
而此时,温玉絮盯着月明上交的匕首,蹙眉思量着要怎么处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