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众人的跪地声音,定北王后面跟着林王妃等人,还有云香,一齐塞满了揽月阁。
定北王一迈过门槛便直直地扶着正起身的闻眠月,急切地问道:“月儿,可好些了?”
他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鬓角微白,但能依稀看见年轻时的风华。闻眠月能看到他眼睛中毫不掩饰的拳拳关心,原来有亲人关心是这样的感觉。
可是她从小没有亲人,闻眠月已经死了,现在在他面前的只是另一个叫闻眠月的陌生人。她在心里暗叹一声。然后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眼中露出疑惑万分的神情:“爹,我这一觉醒来似乎忘记了很多很多事,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定北王先是大惊,接着想到昨夜太医说的“这次郡主受了惊吓,空有离魂之症”的言语,叹了口气,怔怔道:“忘了也好,忘了也好。”
他看着闻眠月有些消瘦的脸庞,一阵后悔地喃喃道:“早知如此,就该由着你了。总归也宠了这么些年,也不差这一件事了,不想嫁就不嫁,爹不逼你了。”
身后的林王妃听言露出一丝妒意,秦月见生的女儿就宠着,我生的孩子便都是草芥了?同样都是他的血脉,定北王从未对闻平婉和闻平璋露出过这等神情。闻眠月如此不识好歹,她的婚事要是给平婉该多好。
虽心里这么想,林夫人还得上前去安慰:“王爷,群主许是经历了这么多事,心中有郁结,说不定过几日便能想起来了。”
身后的闻平婉也道:“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身体无大碍妹妹也就放心了,害的妹妹白担心一场。”
这声音婉转动听,引得闻眠月好奇去瞧。只见她细眉弯弯,面若芙蓉,身着芙蓉色广袖衣,绣着祥云花纹,头上簪着翠绿的碧钗,很是花容月貌。与原主截然不同的样子。
“多谢妹妹挂念。”闻眠月不知说什么,只能道谢。
“不过,”闻平婉忽然话锋一转:“月姐姐既然已经忘个干净,依妹妹所见,下旬宫里太后的生辰倒是不用去了,免得闹出什么笑话来,也是为月姐姐着想。”听说谢世子也会去,如果闻眠月那时不在的话,自己就有机会和谢世子说上话了,闻平婉如此这般在心里想着。
之前听原主说她这妹妹有些表里不一,闻眠月现在倒是信了。什么叫闹出笑话,好像原主是那种经常出丑的人。闻眠月自小在福利院长大,早已习惯了自己保护自己,如果有人冷嘲热讽,换成之前的自己,必得好好与其说道一番。但眼下自己刚醒,还不太了解周围的情况,不宜与其起冲突。
太后生辰的话,谢景之会不会也会在,原主曾说要给谢景之赔个不是,这倒是个机会。
想到这儿,闻眠月轻声道:“多谢妹妹好意,不过我刚醒,想多出去看看,再来妹妹说是太后生辰,若不去,恐被人说嘴。”语气中带有一丝柔弱。
“月儿想去那边去吧,到时候让云香跟着你,她是你娘特意为你留下来的丫鬟,你有不懂的都可以问她。”定北王一锤定音,然后转头对身旁的闻平婉吩咐道:“婉儿你到时也需仔细看顾好你长姐才是。”
闻平婉心知自己的想法未能得逞,只得低声应是。
定北王等人走后,房间重新安静下来。闻眠月让丫鬟云香讲了许多最近的事,这才对此处有了一丝真切感。
如今的国号是盛,她所在的地方是盛京,闻眠月对此全然没有印象,心知自己可能不在华国所属的历史中了。
现在圣上登基如今已有三十个年头,他为政宽和,深得民心。过几日她要参加的是圣上生母端太后的七十大寿,这个岁数算得上很不容易了,自是要大肆宴请一番。
圣上有三子。大皇子盛胤祥是娴贵妃所出,平庸和善,在朝中有不少大臣支持;二皇子盛胤锦是谢皇后所出——谢景之的那个谢,生而好战,目前远在边关历练;三皇子盛胤礼是奚妃所出,却与前二者截然不同,端的是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