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捨了自己關切的夥伴,更甚無法任由那人數度傷害著重要的朋友。
她想,這也是到達了自己堅持信任的最後底線了。
縱使她僅僅只是忘不掉,那道曾經指引希望的道路,那曾包覆她的溫柔。那人確實給了她溫暖,這點她並不想全盤否認。
若不是因為遇到了那人的出手相救,或許她已不存在這世上,更哪來有機會與同期的夥伴們赴湯蹈火,一起為理想、為屍魂界努力;若不是因為拚了命的崇拜那人,她也無法既順利又快速地攀升到副隊長這位置,也無法因而結識了同舟共濟的高層幹部們,並同時擁有互相扶持、凡事共享、不分你我的珍貴友誼。
她並不想完全抹拭那人存在的痕跡,但也不想讓那樣的存在形成無法跨越的深迴漩渦。
只是她重情重義,無論是怎樣的人,只要以禮相待過,在心裡都會為其緣份保留著一席之地。
其實也無論是對誰,她都從未認真打從心底厭惡過,這可能是與身俱來的個性使然。
那樣突如其來的有感而發、鬱鬱寡歡,都是很之前的事了。
她在平子重新率領起五番隊後,也隨之回歸了崗位。
而從她離開了四番隊的病床之後,究竟是在哪天才終於見著了他,最後和他的矛盾是不是解開了,談話間是不是不再拘謹而是自然一些了呢?她記不清了。
這可能是理想與現實同時盤旋碰撞後,所產生記憶摩擦的疏忽錯亂吧。
想想曾經,為了釐不清的事態、混亂無解的字裡行間便朝他拔刀相向;還為了渺小的冀望、在難得照面的時刻,不假思索地便請求他拯救藍染……
似乎總是一昧地希望在他身上得到些幫助,卻絲毫沒體會過他的心情。
到底什麼時候自己卻變成了這樣懦弱的人了呢?
從前,曾經,奶奶和小獅郎明明也是靠她保護著照顧著的啊。
明明,她ㄧ開始的初衷就是保護好他們的啊,不知是什麼原因讓她都逐漸淡忘了那樣的記憶,也一直沒機會重新尋回。
找回自己,是她現在所面臨的難題,雖然覺得慚愧,但是相信自己牙一咬就可以撐過去了,就像之前為了堅定的目標一樣……只要看得清前方道路,她就可以繼續前進,她沒有忘記,還有許多夥伴同時也會鼓勵著自己、會相伴著自己,她並不是孑然一身的。
只是,仍然帶了點失落,隱約的,可能是因為她終於明白了他的心意了吧。
他常埋頭修練、常來回現世執務,似乎十分拼命著。
而她也不間斷勤奮,朝著適應新隊長的步調持續邁進。
正當她在想,或許他們會這樣錯過了吧。
曾經形影不離的青梅竹馬,可能會變成只能頷首示意的同僚了;可能會變成無話可談的朋友了;也可能會變成無法面對彼此的陌生人了。
她發覺自己領悟得太晚,而他也終究不會在原地等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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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的忙碌,很容易將感觸刷淡。聽過人家常說藉酒消愁,而這段日子雛森是因碌解慮了吧。
她才垂頭喪氣個沒幾日,一天傍晚,日番谷便突然出現於自己面前了。
這是個真正的碰頭,不如平常的擦肩而過、遠遠遙望、刻意迴避,所有的遲疑臆測在見到他的瞬間,便頓時幻化為無以具名的欣慰。
可能起因,是他碧眸中的閃動--恍若完成了什麼重大的期許,帶著堅定的眼波。
她見他止不住喘息,好像剛從很遠的地方奔馳過來。
她發現他未穿著隊長羽織,而死霸裝的袖口還遭摩擦破損,甚至在面容上有著痕痕擦傷……
她突然心疼這樣的他,不知他是因為勤於修練還是因為數行任務才導致受傷;不知他是為何背負了這麼多責任到遍體麟傷也不願棄刀。
突然對目前的自己感到慚愧,好像再也不如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