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兜兜转转绕弯子,不如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
“嗯?”
对方的手中除了手提包并无他物,似乎对自己的处境并不知情。齐江冉垂下头玩着手指,避开诗宁的目光。
不一会,他仰起脸,眨巴着眼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姐姐,我为什么在这里呀?”
诗宁的笑意僵在嘴角:这家伙是因为车祸伤到脑袋了?还是,在装……
鉴于他此刻的心智看起来并不成熟,诗宁只好半哄半骗:“是坏人把你关在医院里的。姐姐得到了消息,便想办法混进来,把你带出去。”
齐江冉的嘴角似是抽了抽,但一瞬间,又恢复了天真无邪的模样。他眨了眨潋滟的桃花眼,笑容诚恳:“太好了!姐姐,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
轻轻叹了口气,诗宁打开手提包,翻找着刚才系统交给自己的东西。
但她没有发现,在低头的那一瞬间,齐江冉的目光立刻变得警惕,被子下的手,也悄悄握成拳。
待她终于拿出了那团成分不明的物体,齐江冉的手才微微松开,但同时,他又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一想到自己要在老虎头上作妖,诗宁顿时笑得讪讪:“咳咳,但现在好多人都盯着你……所以,我得给你涂个脸。”
压下心头的嫌恶,齐江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手中的浆糊:“这是什么?”
“能改变你容貌的东西。”
“好吧。”见对方并无恶意,自己的处境也很是糟糕。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要怎么做?”
“坐那儿就好。”
诗宁忐忑地走上前,心中暗暗忏悔:对不起,还是要对你下手了。但你要知道,其实我也不想的啊!
待诗宁走近,“浆糊”的全貌愈发清晰——它呈流体状,存放在透明的塑封袋里,黏性不赖。
即便一直被教育要喜怒不形于色,齐江冉还是不由得往后避了避;但他毕竟心理素质强大,下一秒立马换了副乖乖脸:“好的,姐姐。”
诗宁颤颤巍巍抬起手,仔细地给他易容。但因为手抖,又撒出来几滴,差点落到对方的棉质衣服上。
齐江冉:……这人,真是毛手毛脚!
周遭的空气忽地变冷,诗宁打了个寒颤:坚持住——这可是个关键人物。
脸上被糊了一层,自然是不舒服的。齐江冉下意识想去擦干净。
“不许动!”诗宁一急,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度,下意识忘记了眼前坐着的是个狠角色。
齐江冉默默把手放了下去,咬牙切齿:竟敢吼自己?罢了,看在她这么诚恳的份上,便暂且原谅她。
等待凝固是个漫长的过程,齐江冉有一搭没一搭地同诗宁搭话:
“姐姐,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诗宁怕是他试探,并不正面回答:“你再仔细想想,我也不知道。”
“……嗯,”沉思良久,他道,“我只记得,我的名字里有一个‘冉’字。既然姐姐是救命恩人,便干脆好人做到底,给我起个名吧。”
“行行行,那你就叫‘江冉’吧。”
“哦?为什么叫‘江冉’?”齐江冉低声问。明明是天真的笑脸,却让诗宁感觉寒毛直竖。
他果然在演!
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诗宁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准备的:“这儿不是江城嘛,就让你姓江了呗。”
打断了对方的追问,诗宁示意他,“你别讲话了——浆糊还没有干,再这么下去,一会儿怕是会有裂痕。若是被你自个儿弄坏了,还得麻烦我画一次。”
令人不爽的记忆浮上心头,那种痛苦,他再也不想尝试第二遍。
两人安安静静地在屋内坐着,谁都不开口,诗宁心里一阵舒爽,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走吧,姐姐带你去乘几百亿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