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
母神仍是浅浅笑着,手里捏着笔轻道:“就叫司音吧。”
不痛不痒的求学年日就这样过了百余年。
百余年间,我回过几次南荒,探望了两次禄朴,功夫其实没什么精进,一向痛恨的理算珠学依旧令人头痛。
禄朴仍然不太好。
我曾是禄朴的座下首门,我最起初心法启蒙、通经修习,授之于禄朴。
那时我年幼了些,说话没啥禁忌,禄朴就是个能打架的也没什么脑子。看她年年战场披甲,我对此纳闷不得,问她为什么一定要做八大荒的霸主。
禄朴先是一惊,后又热切拉住我,指着云下交错的山水脉络反问:“你看到了什么?”
我不得她话中深意,随口答道:“下面有片桃花林。”
“喜不喜欢?”
“喜欢。”
“没错,我也喜欢,这天地间的东西,我都喜欢。”禄朴赞许的点头,也算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奉行曾追随西王母,那段漫长的修行中,曾见识过年轻些的禄朴。在送我去北荒的路上,他奶妈子般絮叨了一路,大致意思是,北荒女君位承父母,神力滔天,相貌娇美,处事憨直,但很好相处。
于是我自破壳八千年后,奉行将我引荐给禄朴做了座下的小弟子。
做禄朴的弟子承她的道,自然少不得为这个北荒女少君做免费苦力。
禄朴生来富贵命,追求的也是富贵的生活,于是每当我在杜冬渠边顶着炎热淘金砂,亦或是前往鸟不拉屎的尼和北部采集所谓的至纯冰露时,内心里总要把奉行千刀万剐几遍。
在成为禄朴几百年弟子之后的某一天,蔫不拉几淘金子的我撞见了痞坏痞坏的东华。
那时,还是一头黑发的东华在我旁边悄悄蹲下,指指我脚下那已攒了一层金砂的小陶罐,冷不丁来了一句:“我想跟你换这个。”
当时我一门心思寻沙砾中的金子,来人打扰甚是不快,于是不耐烦回他:“走开,这是北荒君主的东西。”
“你是说禄朴吧?赤季才不痴迷这个。”
禄朴的爹娘在她出生后没多久给她添了个弟弟,两人如今承祖辈衣钵,身立北荒。虽然互相看不顺眼,但是在外的名头其实是同一人,防的就是外人挑拨离间。
此人晓得赤季,可见不是外人。
我扭头认真打量他一番,故作可怜叹道:“都是自家人,自然也晓得自家作风如何,禄朴爱财如命,你要她的财不仅要了她的命,也会要了我的命。”
禄朴待我还算亲切,从不揍我。我只是要打出一张苦命牌,借用嘴遁打发了他。这种状况,即便心若磐石也会有几分动容和不忍。
这厮思索片刻,认真说道:“打一架吧,打赢了,这些就归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