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转过头,四处张望着,忽然看到了那抹身影就在她的不远处。
五彩斑斓的烟色映亮了他素白的衣衫,浓重的夜色将清晰的轮廓描摹得更深邃了些,徐玢整个人像是被笼罩在一层明亮的柔光中。
宋听声盯着那时隐时现的脸廓,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徐玢……是在笑吗。
她眨了眨眼,却只将那微扬的眼梢看得更清楚了些。
好像真的是在笑诶。
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多笑笑多好啊。
宋听声正这般想着,徐玢突然微微侧过了身,眼尾淡淡地扫过她,那点扬起的弧度便骤然平息了。
什么意思?!
宋听声气结。
看到我便不笑了?!我便这么讨厌吗!!
她越想越气,便离了池边往徐玢那处走去。
宋听声微喘着气停下步子,盯着徐玢见到她时颇有些错愕的眼,逼问道:“你方才是不是笑了?”
徐玢面不改色地应道:“未曾。”
好啊!就是讨厌我是吧!这都要和我唱反调!
宋听声看着黑暗中他那张冷硬的脸,心里恨得牙痒痒。
又一朵硕大的烟花在二人中间绽放,流光溢彩,将夜色映得发亮,明池流动的水面似有跃动的金缕,波光粼粼,好似浮昼。
烟光一起,似乎又照亮了徐玢微弯的眼角。
可还未等宋听声看清,星雨已落,周遭又暗了下去。
算了。宋听声心道。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侧转过身,蔫了吧唧地站在一旁。
她也不是什么黄金珠宝、高官厚禄,不喜欢就不喜欢吧,她才不稀罕呢。
徐玢看了眼她的神色,虽不知如何惹到她了,但心中却莫名觉得有些过意不去,犹豫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从前我家村子里,也时常放烟花。”
宋听声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主动同她说这个。
徐玢的神色很平缓,言辞间毫不避讳自己出生的贫寒:“我家住平山县,地虽偏僻,却也没有京城中这般多的规矩,烟火也未必只有在年节的时候方才能看上一次。往日里,烟火想放便放了。”
宋听声被他说得勾了心,好奇地问道:“你小时候也常常自己放烟花吗?”
“嗯。”徐玢轻咳了一声,低声应道。
宋听声想起茶馆中听的那些乡里长短的话本,随口接道:“然后因为贪玩闹出了事,被爹娘逮到了吊起来打?”
徐玢诡异地沉默了一瞬。
不会吧……
“……没那么夸张。”
宋听声没忍住,扑哧一下轻笑出了声。
若是他的耳根没这般红的话,她觉得这话的可信度还能再高上那么几分。
这一笑叫她的心情都爽利了不少,她想起了前几日纠结的那件事,顿了顿,玩笑般的开口道:“徐大人,冒昧问一句,您会行军打仗吗?”
徐玢面露疑色,但仍旧答道:“玢工于文章,未涉军事。”
“那大人应当也不会纳鞋底,做针线活吧?”
“尚未学过。”
那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