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困惑地走到他面前,规规矩矩地向他报告,然后低头看了一眼他桌面上的日记。
齐藤队长低着头,不动声色地把本子往自己的臂弯底下挪了挪。
我看到本子的一页上,用毛笔字写了我的名字,末尾还跟了个“Z”。
我:“…………?”
抬眼的时候我又发觉齐藤队长赤色的眼睛正紧紧盯着我,又迅速挪开了。那张脸上的表情颤抖着,像是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显得相当凶恶。
我更困惑了。
“叫我有什么事吗?队长?”我直截了当地问,“如果是身体不舒服,我可以送您去医务室。”
沉默,漫长的沉默。
齐藤终沉默地和我对视了几分钟,摇了摇头,突然站起了身。
我看着他起身,出门,左转,去厕所,一气呵成,感觉脑子里全是困惑。
‘终哥只是害羞。’
‘终只是比较害羞。’
土方先生和冲田那家伙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齐藤队长这种症状……真的只是普通的害羞吗?
我看着他从厕所出来重新坐回座位、再次低下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算了,不想了,我从来都不是善于思考的脑力派。再者,我过去和各色各样的人相处的经验告诉我,有什么问题直接问就对了,遮遮掩掩拖着不说毫无益处——我认识的几个口嫌体正直的傲娇都已经不止一次验证了我的观点。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不决,直截了当地叫住了他:“齐藤队长。”
齐藤终抬起头,面无表情地和我对视,一言不发。我却莫名其妙从他没什么情绪里的视线里读出了一种诡异的期待感。
我神情认真,继续道:“恕我直言,你刚刚上厕所似乎没有洗手,这样对个人卫生和身体健康都没有好处。”
齐藤终:“………………………”
在我不赞同的目光里,他沉默的站起身,去洗了个手,才回来坐下。
啊,有效果。
我想。
虽然总是不说话,但齐藤队长果然还是可以好好沟通的。
在这种前提下,我选择再接再厉。
“我可以看看你的日记吗?队长?”我认真地问,“如果有什么事想告诉我又说不出口,可以像以前传达命令一样用日记或者手写板传达给我,不用为难。”
神情冷漠的青年下意识地把日记本往自己的方向挪了挪,表情和动作让我莫名想到了在主人面前偷偷把耙耙埋进花坛里的猫。
他面无表情地和我对视了十分钟,随即再次站起身,出门,左转,去厕所,一气呵成。
这次他没有马上回来。
我带着巨大的好奇心,翻开了他的日记本。
齐藤队长日记本上的内容并不像他平时这么少言寡语,满页的“ZZZZZZ”。好多页被划掉的人名后面是我的名字,暂时还没有被划掉。
后面就是我们之前的日常对话,大概是我说一句他画个钩回个Z,还有简短的“明天一起巡逻”之类的命令。
我又往后面翻了一页,翻到他自己涂黑了的一行字。幸好背面还能隐约看出字形,我艰难地辨认了起来。
【“明明是……三番队……为什么他和土方先生……总悟君……关系更好Z?”】
【“他很强,我想和他说话,可是一说话就好紧张,一紧张就肚子痛Z。”】
【“是因为觉得我沉默寡言不好相处吗?还是觉得我不够强?他居然和冲田比试了却没和我打一场,有点生气Z。”】
【“看来我还是交不到朋友Zzzzzzzz。”】
……是社恐啊。
我拿着日记本,和刚刚回来的齐藤队长面面相觑。
橙色头发的青年微微低下头,凌乱的额发遮住了眼睛。他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