吠月(四)(2 / 3)

湿冷的毛巾被他体温烫热了。

毛巾再次浸泡木盆里的冷水中,拧干,又变得湿冷,放到他滚烫的额头上。

重复了几次这个过程,他额头不烫了。花守曦月掩嘴打了个哈欠,趴在矮桌上枕着胳膊阖眼。

担心他起烧,睡几十分钟花守曦月就醒了。

刚睡醒的刹那,有些迷糊,以为回到了小时候。她发高烧,浑身难受躺在柔软的被褥间,母亲坐在旁边,彻夜不眠照顾她。

药片的苦味,母亲白皙温柔的手,湿冷的毛巾。

时光偷吃了记忆,她只回想起破碎的画面。

黯淡的瑠璃色的天空,淡白的月亮浮在天边,再过一会天就大亮了。

淡蒙蒙的光渗透了格子窗,漫入室内。

花守曦月伸手,贴在太宰治额头上试温度,和她手的温度差不多,没有起烧。

退烧后应该吃清淡的食物,花守曦月轻手轻脚去厨房做早餐。

睡到自然醒,太宰治睁开眼,暖洋洋的晨光映入眼帘。

天花板上有温暖的光影。

眼角余光是她纤细的身影,太宰治在枕上转头,看见花守曦月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看书。

“在看什么?”

花守曦月目光从书中抬起,落在他脸上,弯了弯眼睛:“你醒啦。”

她合上书,给他看书的封面。淡蓝色的封面上画着雪地、轨道、火车,书名《日瓦戈医生》,作者鲍利斯·列奥尼多维奇·帕斯捷尔纳克。

花守曦月伸手,贴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依旧和她手温度差不多,应该是彻底退烧了。

她手心微凉柔软,像是冬日清晨凉而柔软的雪白花朵。太宰治眼睛微眯,额头蹭了蹭她手。

花守曦月指尖颤了颤,脸颊泛起红晕,收回手:“东边盥洗室的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我去热下饭菜。”

他洗漱好后,她也热好了饭菜。

用过早餐,太宰治想要送她去上学。花守曦月坚定拒绝了,让他好好休息。

......

星奏学院的樱花开得烂漫,如云如霞。

满地落樱似染了樱色的积雪。

花守曦月第一次上课走神。

她坐在靠窗的座位,微微侧眸,透过玻璃窗遥望校园里盛开的樱花。

今天上午有三节课,下午一节课。午休时间她要去找他吗?会不会太黏人了,才分开几小时......

春天温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教室里慢悠悠地爬动。

到了午休时间,花守曦月踌躇半晌,决定不去找太宰治了。上完下午那节课后再去找他吧。

用过午餐,花守曦月去图书馆打发时间。

星奏学院的图书馆在二楼。这个时间爬楼梯的人很少,周围很安静,她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

转角的玻璃窗敞开着,温煦的风携着几瓣樱花穿窗而入。

淡粉色的花瓣落在花守曦月雪色的长发上。

快爬到二楼的时候,花守曦月突然感到陌生的气息从身后袭来,后颈一痛,意识陷入黑暗。

......

花守曦月迷迷糊糊睁开眼,浓稠的绯红日光侵入眼帘。

这好像是一家废弃的工厂,鼻间满是灰尘的味道,她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双手被麻绳紧紧绑住,后颈还有些疼。

不远处,穿着黑色便服的男人在打电话:

“想要她活命就一个人过来。”

花守曦月愣住。

她是被收养的孩子,养父母去世后无亲无故,除了太宰——

他在用她威胁太宰?

男人挂掉电话,转过身来,花守曦月连忙闭眼。

花守曦月感到有目光落在身上,她合眼佯装还在昏迷中。

手被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