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尘安道:“陈言,你照过镜子吗?”
靳川言不解:“照过,怎么?”
“你若是照过镜子便该知道,这世上比你好看的便没有几人,若我有以你的美貌为标准去寻夫君,这辈子都休想嫁人。”时尘安摇摇头,还是觉得靳川言的想法荒唐至极。
“谁说嫁不了人了,姐姐嫁于我……”靳川言话未说话,便见时尘安脸色微变,他便话一转,道,“嫁于我兄长便是。我与兄长是双生子,他的容颜于我一般无二,你喜欢我的容颜,一定也会喜欢兄长。”
她才和陆行舟说靳川言是小孩子脾性,这会他倒是把这评价坐得再实不过了。
时尘安摁着额头道:“两人在一起,怎能只重视相貌。”
靳川言不假思索道,“他气量不大,自卑得很,实在不是个良人。”
时尘安怔怔地看着他。
还没等时尘安说话,掖藏在身后的陆行舟便沉着脸色过来,也不和靳川言打招呼,好歹维持表面的平和,反而是直接把时尘安拉走了。
靳川言脸上的笑意未变,眸色深远,幽幽道:“都说他气量小,很自卑了,我可没说错。”
陆行舟一直将时尘安拉到无人的僻静角落,方才松开手,他脸色有些差劲,连语气都冲了几分,不是疑问,更像是质问:“刚才为何不提我反驳他,反而一直沉默着,难道尘安,连你都认为我是个自卑的人吗?”
陆行舟的眼眶有些红,时尘安心里有些难受,她想了想道:“行舟,每个人心里多少是有些自卑的,便是我,平日里足够没心没肺了,可遇到那些比我厉害的人,我也免不了会胆怯。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只是你需要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接纳自己的不足,你不可能和……”
她的话卡了壳,因为一看陆行舟的神色,她便知道陆行舟根本听不进去。
陆行舟确实没有办法听进去,靳川言的笑语声张狂地侵占了他所有的思绪,让那些愤怒与嫉妒一股股冒了出来,在脑海里劈里啪啦炸开。
可饶是如此,靳川言的声音仍然响彻不断。
陆行舟最后只是问时尘安:“你会抛下我,嫁给陈言的兄长吗?”
时尘安皱眉低斥:“你疯了?”
陆行舟凉凉笑着:“那可是云州陈家,便是你不曾见过陈言的兄长,不知他才气几分,品性几何,光是云州陈家的名声就足够把我踩到泥地里去了,这样的云泥之别,陈言又有什么资格敢高高在上嫌弃我自卑?”
他说完,转身便走。
时尘安回过神来,恐他做出错事来,赶紧拽住他,低声道:“陆行舟,我们青梅竹马的情谊,你不必担心我会变心。”
“我不担心你会变心。”陆行舟定定地看着时尘安,只是在这双从前很熟悉的眼眸里,时尘安无法感受到任何的情愫,“尘安,我还不知道你吗?我最不担心你了,可是我讨厌这种身边的东
西,随时随地都可能会被人夺去的感觉。”
“时尘安,我起码得向陈言证明我自己吧。”
陆行舟拂开了时尘安的手。
时尘安望着陆行舟的背影,这是救了靳川言后,时尘安第一次后悔救他。
*
休整后重新上路。
靳川言上马车,陆行舟正候着他,即刻道:“我观陈公子今日行动敏捷,骑马应当不碍事,怎么还要乘坐马车,跟个姑娘家似的。”
靳川言凉凉抬眼,轻笑,道:“我就喜欢坐马车。”
陆行舟一愣,他以为靳川言会受不了这一羞辱,却没想人家根本不在乎。
都把他比作女子了,他怎么还可以不在乎的?
就见靳川言进了车厢后,掀起帘子,探出那张俊秀的脸,笑眯眯地叫时尘安:“姐姐,陆行舟说姑娘家就该坐马车,姐姐快上来。”
陆行舟听了脑子都炸了。
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