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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暴君 相吾 1757 字 2023-06-04

邀胡朋均共乘帝王车驾前去刑场,粗看是无上荣耀,等刽子手举刀,胡朋均方知是威胁。

偏那少年天子叫人抱酒来,亲自给他满酒,偏着头,笑得一派天真残忍:“这场科举舞弊案闹了这么久,总算结束了。那几个老古董还想死谏,劝朕别杀这么多人,朕不还是杀了?”

他屈起的手指点在桌面,随着他手指的起落,又一个人头落地,鲜血洇满刑场,他上挑的眼尾里除了愉悦,只有兴奋:“毕竟朕才是帝王。”

他眼眸微斜,漆黑的瞳孔凝视着胡朋均,明明是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却不知为何在胡朋均看来,满脸森冷血污。

靳川言的声线压沉了下去,像是亲手将那把压在囚犯脖颈上的大刀抵在了亲舅舅的头上:“这世上哪有朕杀不了的人?”

胡朋均的血都凉了,两股战战,久不能停歇。

他没照镜子,但也能猜到自己的脸色肯定很差劲,否则年轻的天子也不会伏案大笑起来,肩膀耸动,仿佛看了场滑稽戏。

最末,他脸枕手臂,神色似是年幼孩童无知向长辈发问,道:“如此佳境,该以美酒助兴,舅舅怎么不喝啊?”

三千人血,浓腥扑鼻,胡朋均被逼着喝完了一坛酒,却觉得自己喝得是一坛血。

末了,他被抬着离开,之后两年,午夜梦回,是刽子手举刀落下,砍掉的却是他的头,他看到自己的血喷满了酒杯,靳川言举杯大笑着问他:“如此佳境,该以美酒助兴,舅舅怎么不喝啊?”

胡朋均那时便知道,靳川言绝不是懦弱无能的先帝,大周也不会再是他这个外戚可以随意把玩的掌中物。

两年,整整两年,他不是没想过对靳川言下过手,终于被他等来了这样一个绝妙的时候。

帝驾南巡至青州,入的正是胡家的陷阱,他务求斩下天子头颅以浸酒。

当一个人决定刺杀王驾,便只许赢,不许败,这点胡朋均知道,靳川言亦是清楚无比。

只是他好像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思绪漫无目的地飘,大部分想得是等捉住了胡朋均,究竟是该弄个鼎把他蒸死,还是把他扔进豹房,喂自己养的豹子。

这般想着,房门响了,只是轻微的吱呀一声,靳川言的心却霎那就静了下来,眼里没有煮沸的炉鼎,亦没有埋头进食的猎豹,只有姑娘细碎的脚步声充盈了整个思绪。

“陈言,你睡了吗?”

靳川言回神,道:“尚未。”

时尘安“哦”了声,道:“我给你端了粥,黄叔还说你歇息了。”

靳川言随口扯了句谎话:“伤口疼,睡不着。”

时尘安安慰他:“那汤药里有镇痛的草药,或许慢慢生效了,你便不疼了。要喝粥吗?”

方才还能眼睛一眨不眨想着该如何折磨亲舅舅的人,此时却露出了点腼腆与难为情:“恐怕要麻烦姑娘喂我。”

“不麻烦。”时尘安道,“你叫我声姐姐便好。”

靳川言没应声。

时尘安没察觉到他的不喜,道:“黄叔刚才念叨了我好会儿,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个老古板?当年我娘,还有黄婶身为女子,照样与他们男人一般押货,难道这中间就没遇上山匪需要疗伤?也没见得他们让我娘和黄婶白白等死啊,偏到我这儿就不行了。”

靳川言静静听着时尘安,她说着抱怨的话,但语气里却没多少怨气,叫人听了反而觉得有些轻快,絮絮叨叨的,很是可爱。

“你猜怎么着?黄叔竟然说,若不是如此,当年我爹也娶不上我娘。这话倒把我气了个半死。”

她鼓了鼓脸颊,虚空地瞪了瞪眼,像是在瞪不存在的黄叔。

靳川言‘嗯’了声,道:“为何生气?”

他倒不觉得黄叔说错了什么,世人一颗污浊心,鬼神或许可以不防,唯人不可不防。

时尘安却挑眉,道:“我为何不气?我与你一间屋子,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