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下官,当时咱们以为烧死的后寨山匪身上也有刀伤,如果说前寨的山匪是刘都统你们剿灭的,那后寨那些又是谁杀的呢?总不能是自裁吧,所以下官想,这是有人杀人放火想要淹没证据,既然两名匪首都被人下了套,那必然还有幕后黑手。或许再来探查一番,就能找到新的明证。”
刘崓见她对自己开诚布公,神色果然舒展了些,但也没有多说,盛时行一笑又带着孙九娘去后面转悠去了。
刘崓低头看看那一麻布包的乱兵刃断木头什么的,感觉这断案子也的确是一门学问,转头对刘冲道:“过去帮忙,有事喊我。”
“诶,好嘞。”刘冲赶快跟着去了。
站在山寨前面等了好一会儿,后面且聊且行的声音越走越远,渐渐听不到声音,刘崓虽然相信刘冲的身手,但莫名还是有点放不下,正琢磨着要不要跟过去看看,突然听到刘冲的声音:“哎呦,这儿有密道!”
刘崓一听真没法再坐视了,迅速赶到后寨,顺着刘冲的声音寻到他们三人,刘冲迎上来,显得有些兴奋:
“都统,这匪寨的确有鬼,你看!”
刘崓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一间已经半塌的小草房,地面上石板被掀起几块,赫然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四人探头过去一看,只见下面是个挺长的石阶。
刘冲献宝一样兴奋:“还是盛御史厉害,看出这房子破旧地基却很厚,石板还磨砖对缝的,敲了敲果然不对劲……”
“别聒噪了,点灯。”刘崓言简意赅,刘冲赶快噤声乖乖从随身佩囊里拿出火折子,盛时行正琢磨着这儿都烧完了哪儿来的灯,就看刘冲又掏出一个小巧的木盒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叠比砚台厚不了多少的铁片,轻轻拉开以铁条支好,便是一个小巧的带柄端灯,最妙的是,四面铁框上镶着的都是极通透,犹如薄冰一般的东西。
孙九娘行走江湖没少走夜路,此时看到这个精巧的灯,自然大为羡慕,遂抬手戳了戳灯体,发出清脆的声音:“这是什么,琉璃没这么通透吧……”
刘冲此时已经将灯里面的蜡烛点好,盖上了防风的盖子,笑着端起来给她看:“是白色的水精,琉璃没这么通透,也没这么结实。”
盛时行看那灯其实也挺心动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就死心了,她明白那灯虽然小巧,但这样有巴掌大又整块磨薄的水精亦是价格不菲。
孙九娘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看着就可贵了。”
刘冲将灯递给孙九娘拿着,自己先走到洞口,丢了块石头子儿下去,侧耳听了听没动静,又看看刘崓,似乎在等他下令。
“四丈到底儿,很陡,你开道,我断后。”
“得令。”刘冲得了将令就下了暗道,站稳当了又找孙九娘要灯,孙九娘过去将灯递到他手里,顺势也跟了下去。
刘崓掏出个火折子吹亮了,示意盛时行先走,盛时行犹豫了一下:“刘都统,不然你在这里等……”
“我等着,你断后吗?”
盛时行一缩脖子,乖乖下去了:她的确不敢。
此时的定县县衙内,颜幻问清张九的尸身没有起过异变,但还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最后果然在他发髻压着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血泡,挑破之后,从已经凝固的血里挖出了一样的虫子。
颜幻刚小心翼翼将那蛊虫埋在盛时行给的蜡盒里,殓房的门就被人推开了,她抬头一看,顿时笑眯了眼睛:“梁大哥!”
梁荣看到她也露出一丝笑意:“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们可是……”颜幻却没容他细问,先将他拉了出去:
“你身上伤还没收口,可不能来殓房这种脏的地方。”
梁荣笑着说了句“没事儿”但还是从善如流地跟着她走到庭院里:“怎么就你一个人,盛御史还在雍宁关吗?”
颜幻笑说盛时行也来了,带着孙九娘上了楔子山,本还想说刘崓和刘冲也在,却不料梁荣没容她把话说清楚就慌了:“你怎能放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