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眉道:“致死原因是什么?”
那仵作却赶快拱手:“县尉恕罪,那妇人没有外伤也无缢绞之相,演不出毒物,无法确定是如何致死的,需要剖验才能……”
仵作这话令徐县尉有些为难,且不说地上跪着的李氏夫妇现出不忍之色,就是自己也没有给剖验格目签字的权利,势必要派人回去请县令前来,这一来一去耽搁时间不说,县令那个性子,必然要从中作梗……
这么想着,他似不经意往盛时行那边扫了一眼,盛时行还了一个笃定的眼神,转头看着颜幻:“阿真,你去帮县尉看看。”
颜幻得了令,走到尸首旁边,那仵作看她是个小娘子,还有些不敢确信,却在看到她摆弄那些仵作工具之后便心中一定,知道这是个内行。
就在颜幻帮忙验尸的当口,于冲悄然回到众人身边,低声对于天宁说了几句什么,他又转向盛时行:“无妨,季氏是去找她的主心骨了。”
盛时行愣了愣,一抬头就看到季氏扶着秦员外从角门进来,秦员外看起来精神不济,额头上还缠着防风的布巾。见了徐县尉颤巍巍下拜:“草民见过县尉,李氏之死,确属意外……”
徐县尉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肃容开口:“是不是意外还要详勘再论,秦员外身体不适就回去歇着,需要传召你问话,某会责人去请。”
虽然这么说,秦员外一介草民怎敢真下去歇着,何况也挂念着这里的事情,便在季氏搀扶下立在一边等,颜幻见他不多时就冷汗涔涔的样子,心念一动,上前笑道:“秦员外,不才略通医术,既然眼下不方便找大夫,不如让我给员外看看,小毛病扎一针就好了。”
秦员外不明白为何他们几人会出现在这里,礼节性地笑了笑,旁边季氏夫人却一拽他袖子,对盛时行道:“不麻烦颜姑娘了,我们员外就是昨夜惊着了。”
盛时行心说病得都站不稳了,不要钱的大夫还不看,定有蹊跷,旁边徐县尉似乎也是这么想的:
“诶,秦员外,你这个岁数身子可不能大意,让颜大娘子看看又何妨。”
秦员外虽然看出自家夫人不想让“颜姑娘”给自己把脉,但县尉的话又不敢反驳,只能颤巍巍伸出手去,盛时行仔细为他把过脉,抬头深深看了季氏一眼,如愿从她眼中看出一丝厉色,又垂眸笑道:“说来是我等不是,员外好客连着陪饮了几场,过于劳累又没有疏散好,不是什么大事,扎一针吧。”她这么说着,利索地取出随身针包,在秦员外头上几个穴位下了针,不多时就见他仿佛吐出一口浊气般:“果然好多了,多谢颜大娘子。”
院落一角,崔近道凑到自家好友身边低声笑道:“这颜大娘子却是好心。”
于天宁笑了笑:“她还通医术,有意思。”
“通医术哪里有意思了?”
“她刚拿医术做的事儿有意思。”
崔近道有点听不明白,就在此时,灵堂内的颜幻突然开口了:“李氏贴身丫鬟何在?”
那扶着李家娘子的丫鬟赶快擦了擦眼泪,哽咽到:“是小人。”
颜幻转头看了看她:“你家如夫人床上是不是有个绯色或者水红的锦缎迎枕,被子之类的。”
那丫鬟愣了愣:“正是,我们娘子这几日总是腰酸,床上有两个绯色的蜀锦迎枕。”
颜幻转身对县尉道:“死者李氏眼底有针点出血,舌色苍灰,齿间有锦缎残线,她是被人隔着垫子捂死的。”
那仵作一听有些脸上挂不住:“这位小娘子,那李氏面上并无捂杀的痕迹,你如何便能得知就是捂死的?”
颜幻也不恼,一笑道:“刚刚小女子说了,她是被隔着迎枕捂死的,所以现在看不出捂杀的痕迹,不过人死之后,随着时辰增加,是会有更多事情‘告诉’我们的,老先生也别急,且等等,至多……”她抬头看了看天色: “再半个时辰,便见分晓。”
那老仵作虽然不明就里,但回头看了看自家县尉的眼色,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