频劝酒,盛时行冷眼看着,于天宁似乎酒量不佳或不喜饮酒,反倒是旁边的崔近道十分海量,帮自己的好友挡了不少去。
热闹了小两个时辰,却是秦员外先不胜酒力,盛时行几人颇有眼色地提出回房休息,季氏夫人略带歉意地安顿好他们,自己扶着秦员外往后面去了。
几人走在回廊里,一边消散酒意,一边感慨雍州地界的确好客,甚是盛情难却。
盛时行因为是大家公认的“带头救人”者,这一晚也接了不少敬酒,薄醉之下与颜幻草草梳洗了,和衣而卧,一边聊天一边犯困,颜幻说到事有奇巧,那于公子的兄长居然是秦员外的旧相识,盛时行此时心中也打了个点:难不成那人说的,竟是真实身份吗?
思及此处,她只觉得眼下自己关于于天宁三人身份的猜测,许多都是前后矛盾,一时思索就忘了答话,不多时颜幻却也安静了:
“你听,这是什么声儿?”
盛时行凝神谛听,只闻一阵幽咽呜声入耳,时而像野兽低嚎,时而又像女子哀哀哭泣。
“什么声音,怎么这么瘆人呐……”颜幻抱着胳膊搓了搓,盛时行抬手将她揽住,笑着拍拍:
“没事,此地多山,山风就是这个声音的。”
与此同时,东厢房内的于天宁也愣住了,崔近道看他那样子,便目视相询,于天宁双目左右一轮,肃容道:
“你们听,隔壁好像打起来了……”
“什么!”崔近道一下子酒就醒了:“隔壁是两位颜姑娘,怎么可能打起来。”
“不然这是什么声儿?”于天宁起身拿了大衣服披上:“我出去看看,劝劝架。”
崔近道吓得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你别去!人家俩妙龄娘子,你这样莽撞前去成何……”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于冲先笑了,崔近道自己也笑着拍拍脑袋:“我真的是喝多了,居然会信你这唬人的话。”这么说着就放开了他的手,于天宁得意的笑笑,推门走了出去。
崔近道笑看着一旁的于冲,却见他渐渐敛去笑意: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跟着公子这样出来,你不觉得他此时比起之前……判若两人吗?”
崔近道闻言也是一叹:“一人两人,不都是他吗?跟着他就是了。”
“嗯。”
那呜咽声愈发清晰,盛时行终于坐不住了,与颜幻披了大衣服走出房门,却见东厢房三人已经立在了庭院中。
几人见了礼,却是一时无语,都在凝神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又不约而同看向后园——他们白日里一路从前门入秦宅,后园是尚未踏足过的,此时夜更深,风吹得左右廊下风灯摇晃,愈发瘆人。
于冲年少气盛先忍不住了,摩拳擦掌想去探个究竟,却被自己家公子一把拽住:
“出门在外不要作死,天地之间精灵奇巧,你别得罪了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盛时行本也有些紧张,却被于天宁这句逗笑了,转头看向他:“于公子,子不语怪力乱神,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虽然是句好心安抚的话,不过盛时行一时嘴快,细思却觉得有些不尊重,正想着说两句找补找补,却不想于天宁先开口了:
“子不语未必子不信,何况圣人向道祖学道,道祖有云,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这世间无法道无可名之事多了,颜大姑娘怎知就没有神鬼精怪。”
盛时行第一次听到将胆怯说得这么言之凿凿又引经据典的,满腹经纶都不知道该如何驳他,崔近道却是拍拍他肩膀笑了:
“啧,季怀你这是要呛我的行吗,可惜我的桃木剑没带出来。”
颜幻在一旁听着,面皮不停抽抽,心里哀嚎: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几人正犹豫商量着要不要去探查,西厢附近的角门突然“吱扭扭”打开了,顿时怕鬼的,不怕鬼的,论理还应该能抓鬼的,都汗毛竖立——因为那门背后,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