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匕首,悄然离去。
姜无意吞了口唾沫,这和她印象中温婉的母亲也差太远了。
她飘着跟上陈婉言,见她东躲西藏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镇上,陈婉言此刻衣物上都是血迹,自然不敢光明正大进去,但她似乎也不打算进去。
陈婉言在镇外的一颗枯树下等候了许久,马蹄声传来,一位身形高挑的蒙面人下马朝她跪下,声音听着是位女子:“公主殿下,王离去的突然,未能留下诏书,巴图布仁领自己部落直接脱离王属,萨满对此未有异议,北隅将乱,公主殿下应当先离开,再细细谋算才是!”
陈婉言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月牙链,脸色十分难看。
须臾,她终于下定了决心:“是,我现在回去只能成为某支部落的附庸,他们不会认可我带领北隅……”
陈婉言跨上马,命令道:“我们沿着阴山商路离开,前往泉州。”
蒙面人跟上,两人一同策马离去。
……
姜无意脱离场景剧情,她听过那条阴山商路,那是北隅与大周最繁荣的一条商路,由北隅王和先帝共同促成,每十年交接一次,这条商路看来是握在王族手里的,母亲才敢放心走这条路。
至此,姜无意明白陈婉言是一定要回去北隅的,她想起姜傅说的七年后,母亲应该是还在谋划些什么……
可前世陈婉言在正德五年便身陨大周,没能回去北隅。
陈婉言既然愿意带姜傅一个东周人前往北隅,证明她并不希望两国开战。
莫非从一开始这个局就是为了让她回不去吗?
她的身份是如何暴露的?
又是谁向皇后举荐的姜傅呢?
陈婉言回不去北隅对谁会有益处呢?
姜无意全乱了,这些事牵扯到一起,一切都在指向东周与北隅的□□面。
她冷静了一下。
突然想起来自己遗漏的是什么了!
正德三年的春天,那个因生产大出血的女子……
陈婉言将她从鬼门关救了回来,但大家都以为那是姜傅做的。
若皇后那胎本就不稳,有这么一个人向她诉说了这件事……
无论是姜傅进宫还是陈婉言,对于背后那人都没有区别,只要皇后的胎出了问题,陈婉言再无回北隅的可能。
姜无意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姜家,只要当他确定陈婉言就是北隅王族,那姜家的灭顶之灾就会到来。
姜无意深吸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别怕,未来要走的路更加险峻,这只是开始……
起码现在她不再是一无所知,也有了更多的时间去准备。
她强忍着不安,抛下那些三四年后才要顾虑的“将来”,重新投入到医书中,她已无路可退,即使前方是万丈深渊,她也要纵身一跃。
……
圆月之下,一位年青人风尘仆仆,奔波了月余,他终于望见了泉州的城墙。
他走过去,靠在城墙边,准备在此休息一宿。
他拿出怀中的信件,将上面烂熟于心的几句话又是默念了几遍。
“援青松以示心,指白水而旌信。先生之计若在天下,可见九重;若为名利,可拜将相。”
这封信送至他这里悄无声息,就像一阵风拂过乡村的稻谷,带来收获的讯息。
信中的内容让他恐惧不安却又割舍不下。
理智告诉他不应该去理这封信,无论真假,都有可能会给他带来杀身之祸……但,这样甘心吗?万一是真的呢?
为了这微小的可能,他离开了那个小乡村,赶赴到了泉州。
但他疲倦的身子已不允许他继续思考,在期望中他缓缓睡去。
远在京都的帝王放下笔墨,走出御书房,望着天边那轮圆月,朝着身旁黑色的影子轻轻说道:“明日安排见陆泓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