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礼仪极好,食不言,嚼东西也几乎不发出声音,安静而优雅,令人一看便心境舒朗。
粥是甜的,他放了糖。含烟喝一口,缓缓放下碗。
余光一直留意着对面,她一停,他动作也慢下来:“是不是味道不好?”他有些忐忑,“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出去买。”
含烟摇摇头,用勺子舀一点,往嘴里送:“我只是很少往粥里放糖,感觉还不错。”
他眼里笑意淡淡:“那就好。”
饭后,他收拾碗,她看了会手机。水流声温馨了这一刻的气氛,平添几分生活气息,忽视稚嫩的面孔,像是他们真在一起生活了很多很多年,温屿清理水池的时候回头看着她良久,他目光只能算偷窥,但她向来敏感,不过觉察却未说破。
“温屿。”
他把厨房整理妥当,走到她身边,问怎么了。
她说:“我有点想喝牛奶。”稍作停顿,又补充道,“冰的。”
他眉拧起一小块:“但是对胃不好,而且你刚刚也说,胃不太舒服。”
“…我有说?”
“嗯。”
这样啊。含烟想了半天,她好像确实说过这句话,她只得放弃,怨恨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他想了想,和她说:“我去给你热一杯好不好?”
含烟点头,在他离开的空档,她不知不觉又来到二楼的那间琴房,手摸上了门框,身后温屿的声音忽然传来,轻轻地唤:“姐姐。”
她收了手,指甲掐住掌心,回头是少年一张清隽淡雅的面孔,她接过牛奶,和他道了谢。
“这里以前不是琴房吧?”她边说边观摩他的神情,“我学过几年美术,这间房的门框有油彩的痕迹。”
因为颜色深,所以若不细看不容易注意,这么久,估计也难清干净了。
他愣了愣,却没有隐瞒:“我只记得这里以前上锁,后来有一次生日,我母亲把这间琴房送了我。”
她笑:“我胡乱猜的,你不要介意。”
他说不会。
含烟抿了一口牛奶,抬头看着他,轻声询问:“我能听你再弹一次钢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