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惠,原本清秀的脸变成打蔫的桃花,在凌乱的风和喧嚣的人声中化成死灰。
要不是她迷路了,估计这会都能在教室快活地吹风跷二郎腿了吧。
她叹口气,猛然想起奶奶,一个瘦弱佝偻的背影闯进她的脑海。
这么大的雨,奶奶怎么办?
如热锅蚂蚁,她焦虑不安地走动,终于鼓起勇气,把早就湿透的书包顶在头上,一脚踏进雨幕里。
没成想,一只大手扯住她。
她回头,那头黄毛映入眼帘。被跟踪的记忆挑起,原本略微的犹豫瞬间烟消云散,她宛如死士一般冲向大风大雨中。
然而,黄毛的力气比牛还大,一把把她拽了进来。两个人拉扯间还殃及了周围好几个无辜百姓。
在一片骂声中,羞红脸的她极不情愿地被黄毛拉进店里。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立马收到了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你干什么!你病刚好,你就去玩水淋雨!你能不能对自己的身体负点责任!”
疑惑不解在心中疯长,她脸上挂着愤怒的表情。
“你是何方神圣?干嘛要管我?你之前跟踪我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兴许是她的语气太冲,表情太凶,对面的黄毛被唬得愣住了。
她双手抱胸,步步逼近,乘势而上,“还有,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莫非你整晚都在我家附近?你到底想干什么!”
黄毛毕竟见过大风大浪,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站稳脚跟,“我是你朋友,为什么不能管你?昨晚要不是我把你抱进屋,估计你得在外面吹好几个小时的风,病也不可能那么快好。”
林溪岚眉头紧蹙,抿了下嘴,“不对,你怎么会有我家的钥匙,我们的关系有好到给家里钥匙的程度吗?”
黄毛无奈地瞟了她一眼,“你之前想给的,但我没要。昨晚的钥匙是我从你落在桥边的包里拿出来的。”
林溪岚半信半疑,“什么包?我怎么没看到?”
黄毛开始吞吞吐吐,“那个包……反正我只拿了钥匙。”
“我凭什么相信你?”
黄毛翻了个白眼,从裤兜掏出一样东西甩到林溪岚面前,“这个你认得吧?”
那是一块串着红绳的玉,乍一看跟平时在地摊边贩卖的玉没什么区别。她凑近仔细端详,玉的边缘有一块不起眼的豁口,中间刻着几个小字。
她念出声,“林溪岚……出入平安”
被生活琐碎镇压了十几年的记忆突然破土而出,她想起这是妈妈在她十岁的时候去求神拜佛开光得来的,这块玉自己还带了几年,但是二十岁那年在学校参加校运会的时候粗心大意弄丢了,为此她还愧疚地跟妈妈道歉了。
“这个怎么在你手上!”
黄毛听着林溪岚颤栗的声音,只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这是你硬塞给我的,说是什么定情信物。现在还给你。”
林溪岚惊讶得张大嘴巴,内心崩溃得万般呼啸,脱口而出,“什么定情信物啊?我又不喜欢你。”话说出口,她立马察觉到自己言语间有些过分,于是偷偷瞄了几眼黄毛。
好在黄毛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耸了耸肩,“随你便啊,反正我只把你当做是好朋友。”
林溪岚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昨天溺水,脑子被清空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她拿过玉佩,转身就想逃离这个让她丑态百出的地方。
没走几步,她就被喊住,刚想抱怨黄毛的不依不饶,一把雨伞瞬间浇熄窜出的小火苗。
“谢谢啊!我明天把伞拿回来这里给你!”
她欣喜地接过伞,一头扎进雨幕中,台风把路边的树吹得东倒西歪,就连她手上的伞也在劫难逃,几近要被吹得只剩下伞柄。
下意识规划的原路返回没有成功,高级路痴的她在密密麻麻的雨中很容易地迷失了方向,再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