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那个言谈风趣的少年真是有了很大出入。
公子精通占卜之道,世人传言他是天神下凡,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世间万事皆在他的掌握之中。
百年已过,两个老朋友再见,扶幽只觉心里一阵苦涩,毕竟斯人已逝,民间都不知变了多少次样了,现在真的只剩物是人非之感。
扶幽看着男人渐渐逼近,心不自觉地提到了嗓子眼,他的确变了,面目还是那么的俊美,只是比起少年时更加成熟刚毅了些,身姿也比那时更加挺拔高大了。
一席紫袍华贵斐然,真如人们所说的那样,世间万物皆会为他失了颜色。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听我说话?”见他一直未说话,扶幽只好语气生冷地先开口了。
虽说扶幽早已认出了他,但现在她可早不是百年前的南风忆了。
扶幽不知道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但她还是尽量做出一副面对陌生人的警惕姿态,甚至要有点像那种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模样。
“澜辰。”
“……”
“你没悄悄的说,我又正大光明的听,这算哪门子的偷听?还有,你在我屋前立座坟是什么意思?”
澜辰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像那清洌洌的泉水流过,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感,又带有一股莫名的而来的亲近。
他的话若即若离,让扶幽听得不太真切。
“什么?”
扶幽瞪大双眼,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这人怕不是在说什么鬼话,还是她真把木棉的家安在了他的家门前?
她还真不信邪地歪头看了看身后,这哪来的屋子,不远处是流动的清泉,再远一点是藤条缠蔓着的大片盛开花朵,她可没看到什么屋子!
澜辰轻笑一声,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呢?”
扶幽被他这笑来得莫名奇妙,心里也有些失落起来。
他还真是一点也没认出她来,不过想想也是,他们少时只是同窗关系,都过了百年,谁还会记得你。
只是她又不禁觉得他这百年的变化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少时说话就总神神秘秘的,现在说话更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见扶幽还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澜辰嘴角笑意加深,又开口道:“你叫什么?”
“……”
扶幽愣怔片刻,才道:“忆扶幽。”
俩人似乎没什么好说的,处在这个境地着实让她有些无措,晾了片刻,半道落下的叶子都像是在缓和他们的尴尬。
“知道木棉花的花语吗?”扶幽正想着要不要开溜了,突的没由来澜辰问了这一句倒把她问懵了。
“……”
“珍惜身边的人和眼前幸福。”澜辰似乎也没等着她回答,自顾自地就说出来。
“为何和我说这些?”扶幽真是搞不明白他要干嘛,说出的话也干巴巴的,其实嘴里早已一阵苦涩。
“随口一说罢了。”
眼前的紫袍消失不见,只留扶幽愣在原地,恍然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