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五章(3 / 4)

梳理着自己漂亮的皮毛。

而司眠的目光却出奇的平静,既不见多少愤恨,也不见如何颓唐,到底是做过魔帝的人,喜怒不形于色,只是看着她,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他那件顶级法衣早已经破破烂烂,头发和胡子都乱糟糟的像个野人,好在非明每天还能让人给他们放个除尘咒,否则他散发出来的味道能当场把非明给熏晕!直接兵不血刃的赢得这场胜利!

时间漫长,恐怕很多在魔界的人都忘了这位魔帝当年的赫赫威名。反倒是非明还记得当年初见时,对方一身黑衣,站在红与黑交织的宫殿前,黑色的长袍边缘蔓延着夜色,连接着身后一尊银黑色的白骨王座。

他像是魔界深渊的凝聚,黑发黑眸,眸子里无星无月,透不见半点光亮,深沉到了极致,也内敛到了极致。

比起如今作风堪称张扬的非明,他除了实力,完全不像是一位魔帝。

他像是一位收割生命的死神。

他像溯溪。

只是溯溪的心思更深沉,深谋远虑,而司眠却真的只是一个过分沉默寡言的人,他连对魔帝这个位置的留恋都不深,更像是一个执念和甩不开的责任——他是个出乎意料的有责任感的人。

非明用手指慢慢卷着自己的头发,徐徐开口:“我对你可没什么要求,只不过毕竟是上任魔帝,我思来想去,让你就这么死了,还怪可惜的。”

她松开手,轻轻吹了口气,发丝就随意飘落在风中,像是漫天飞舞的丝絮,或者突然绽开的红色丝菊——明非闲的无聊,这一头发丝也是她常折腾的对象之一,换发型发色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没什么值得说道的。

这正是上个世界她瞎了太久留下的后遗症之一,恨不得天天看见不同的色彩,不仅是头发,眼睛和指甲的颜色也是常常更换的。

非明留下司眠,觉得他像溯溪,或者他的行事风格很合她胃口都只是表面原因。

作为上一任魔帝,他手下人命一点都不少,毕竟这地方就是这个样子,想要登顶的唯一方式就是一步步厮杀上去,像非明今天不也一样大开杀戒?

甭管死的是无辜还是死有余辜,杀了就是杀了,没什么可辩驳的,也没有谁想因为这点事情跟其他人争个你死我活。

早年魔界还不像现在这样,而修*真界里的灵修如今也未必能好到哪里去,人性都一样,只不过后者不像魔界这样明目张胆,一切都在暗地里进行。

人类的贪婪、欲*望、卑劣,与人类的善良、牺牲、高尚,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相生相伴。

只是在这个世界,经过漫长的发展,天道留存的力量被逐渐减弱了,清气与浊气的转化平衡被打破,等到天道发现的时候,这种失衡已经不是能自然恢复了。

世界的灾难逐渐逼近,天玄宗有人占卜出了未来——魔界深渊裂缝扩散,浊气从魔界蔓延到全世界,世界陷入战争,满地疮痍,物种相继灭绝,各种妖族开始对人族的报复,最终两败俱伤。

浩劫之下,所有人都是蝼蚁。

但灭种之灾前,天道总会留下一线生机,而施柏,正是天玄宗算出来的那一线生机。

不只是施柏,还有其他许多人出生在这一代,身上都携带着比常人更浓厚的气运,这一群人,正是天道安排的,去解决清浊气失衡问题的人。

施柏是其中气运最深厚,天赋最好的那一个。

非明垂下眼帘,阻止自己再想下去,红线自她掌心飞出,又一次将司眠的双手缚住。

她牵住红线的一端,哼道:“跟我来吧,在外面风吹日晒这么久,我给你换个新牢房。”

司眠温顺地跟她走。

非明心里门清,一切顺从都只是表象,这人实际上是一匹狼,别看他平时沉默寡言,可狠起来也是真的狠,实打实的疯子一个。

谁要是敢囚禁他,他能跟那个人拼命!

这性子倒有几分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