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激动的笑意此刻便显得从容了,她拱手道:“不敢欺瞒主公,改良的种子此刻就在我家中,主公随时可以派人来取。今年粟米虽已种下,但稻米半年便可成熟,可先种稻米,年底便知收成如何。”
余下的开垦土地,招募人手种植之类的,非明虽然有主意,但也不必多说,她占了大功劳,余下的汤汤水水还是留给别人出主意的好。
她转而道:“主公如今要注意身体才是,养生之道多早都不为过,像如今这般头发未干就扎起,恐日后有头痛风险,为图一时省事,实在得不偿失。”
说到自己的身体,曹操不由得抿了抿唇,得了这么好的消息,他心里自然是更迫切地盼着自己活得久一些,面上却只是含笑道:“尹昭小小年纪,倒是活得跟暮年老者一般,也该有些峥嵘意气才是。”
“约莫是从小长在山野,学的是道家学说,所以行事素来如此。”她叹道:“这么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实在改不掉了。”
曹操也不勉强,“尹昭为我好,我知,日后不会再如此。”他打量眼前的少年一番:“说起来,如今尹昭也快十七了吧?”
非明默了默,道:“今年年底满十六,虚岁十七。”
“也是个大人了。”曹操抚须道:“当年初见你,你还未满十五呢……如今可有考虑过婚事?”
非明大大方方,说道自己的婚事也没见多少羞涩之意:“尹昭打算加冠之后再考虑成婚之事,到时若有意中人,还请主公为我主婚。”
这话很给曹操面子,也是应有之意。
曹操也就掐断了原本想将自家女儿许配给他的念头,哈哈一笑:“那我就等着你日后那杯喜酒啦!”
话到此处,该说的都已经说完,非明并不打算直接跟曹操提起奉迎天子之事——她好不容易从谋士一职脱身,预计以后应该是可以在农业上待到死,可不会又掺和进这一滩浑水里。
曹操手下并不是一条心,且她本人功劳太高,不好显得太聪明有野心,积极参与谋划更是要不得,还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死宅在家里,没事别出门见人才好。
禀报曹操之后过了三天不到,就又一次召开了奉迎天子主题大会,这次曹操倒是力排众议,一心决定奉迎天子,此一事,已成定局。
而良种一事,也就此提了出来。
非明的名声没有过多宣扬,反而被曹操小心保护起来,连门口的侍卫都多了几倍。众谋士看非明的目光也显而易见变得十分不同——骇然之中,那点因为年龄的轻视早已散尽,变得高山仰止。
若干年后,史书上她的名声也许还要超越曹操,足以千古流传,铭刻在所有人心上。
还没有成为古人的某人此刻难得清闲地待在书房里,即使悄咪咪地升了官发了财,她也还是待在荀家隔壁的小屋子里没挪窝,连扩建都没有,家里就只有一个负责做饭打扫的婆子,除了外头那些不需要她出钱养的保镖,连个红袖添香的丫鬟都见不着。
跟隔壁一对比,简直凄惨!
然而非明就不想要人服侍吗?她就喜欢自己洗内*衣、月*事带吗?
还不是形势所迫!
幸好调香、打扫书房之类的事情,她喜欢自己亲手做,不然还真是有点麻烦。
隔壁荀夫人也想送她几个丫鬟,被她婉拒了,只说不喜欢家里太多生人。
她的秘密暴露出去,恐怕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干脆人财两得,把她娶回家多好。她连婆子都是特意收留的一个不识字的哑巴,如此小心翼翼,已然是做好了打一辈子持久战的准备。
而眼下,这个严峻的问题就摆在了面前。
现在正式介绍一下,原身姓崔,名字叫崔悯,出生在光和三年冬天,那时候各地在反汉灵帝,幸好她出生的那一年四月,叛军投降,朝内和平。她父亲为她取名为悯,有怜悯世人之意。
父亲是世家子弟,官做的不错,妻妾不少,家里兄弟姐妹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