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各种的手忙脚乱惊慌失措,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夏灵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和空间的变化,所有人的表情在她眼里就像虚无一样,碰不了,摸不着。
在接下来的时间,她又吞过几次异物,自残了两次,心理治疗效果也很不好,狱警再也不敢让她一个人待着,于是就让另一个女人随时随地跟着她。
那个女人姓韩,叫什么不知道,话很多,每天不厌其烦地在夏灵面前说话,从狱中八卦聊到国家大事,即便夏灵从来不回答她,她也照样能把一样的内容说出花。
这种严防死守的方法让夏灵避免了自残上瘾,但很快,其他人也发现夏灵开始很少说话,几乎不说话,到后来完全说不出话,越来越消沉,死气沉沉,像是没有生命的木偶。
由于表现良好,夏灵被减刑了一年,出狱的那天,那个姓韩的女人拉着她的手,说要是出去后没地方去,就去找她的奶奶,和她的奶奶一起等她出去。
夏灵答应了。
年少时她曾幻想过自己的未来,她会画出令人惊叹的作品,举办一场属于自己的画展,然后去国外留学进修,或许还会回到母校做一名老师,和家人一起享受着富足幸福的生活。
但是现在,家里的小别墅换成了旧街道的不足十平米的小房子,画展换成了带着霉味的小书店,老师的幻想换成了默默干活的店员……韩奶奶大抵是她这段如梦幻一样的日子里唯一的慰藉。
就在她以为一辈子就要这样下去的时候,那个男人又是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生命里。
别再出现了!
别再靠近了!
这个人,哪怕当年躺在他身边,也无从察觉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有多少个日夜,他是一边纵容着她,一边想着恶毒的想法?
被欺骗了是她活该,只要别再落入圈套。
所以在看到宋寒的那一瞬,夏灵从未如此急迫地想要逃离,然后又毫无悬念地被抓住,就像被捕捉的金丝鸟,被再一次送进金丝笼。
不要轻举妄动,不能忤逆他的意思,乖巧听话,才会让这个男人开心,或许能够让他手下留情。
负责治疗的心理医生看起来十分温柔耐心,他说:“我知道你。”
夏灵只是垂头。
他又拿出一颗糖:“要吃吗?”
被拒绝后也不生气,只是意有所指地说:“小妹妹,你还年轻,别因为糟心的人就随便放弃自己啊。”
夏灵抬头看他,见他在摆弄一幅画,夏灵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画的早期作品,带着未经历噩梦的懵懂和稚嫩,就连色彩都运用得十分柔和干净。
医生哼着歌:“这画挺好看的,要是没了,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