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住。她喜欢靠在客厅的一张旧沙发上吸烟。青色的烟雾迷离的萦绕在她的指尖,和她同样迷离的神情共同构成了一个非常有风韵的女人,这种风韵可不是随随便便买两件好衣服就能复制的来的。
事实上,住在A城有个很麻烦的事情就是模特特别不好找,小城风气还不开化,很多女孩还不敢穿露背的衣服,学校厕所的墙壁上还写着“男生追女生不要脸”,人们给艺人画家这类群体差不多都打上了“私生活混乱”的标签。她每次在同城网站上发布有偿招聘模特的广告都有人在下面骂,就算真的有人过来也过不了脱衣服那一关,甚至还有出言调戏惹得她当场报警的。她要女模特的时候还好一点,但是现在她需要一个男生。
所以雷潮能毫不犹豫的在他面前脱下衣服让她非常的惊讶。
那天画完之后,她问,“你过去做过这个职业吗?”
“没有。”
“过去是做什么的?”其实舒岚已经大约猜到了他是个什么货色了,他身上的伤疤把他的历史都出卖了,但她要问。
“帮别人打架。”
“现在为什么不打了?”
“她不喜欢。”
“她?”
“你……你别管。”雷潮以为她看出了什么,其实她就是随口开个玩笑。
“她不喜欢你打架是吧,但她可能更不喜欢你在我面前脱衣服,你想过如果她发现了,会是什么态度吗?他会理解吗?”
“我管不了了,他为什么不理解?搞小三和养小白脸的到处都是,我只脱了一下衣服,就不行了?我们不就是画画吗?”
“那你为什么选择了这个职业?”
“缺钱的时候,什么钱不都得赚吗?”
这句话让舒岚听着特别的顺耳,她目光里仿佛释放出了无数条柔软的线,雷潮没有躲避她的目光,把所有的线都牢牢接住了,她去探寻他眼睛里的东西,看到的是无所顾忌和信马由缰。
她认定这个人是自己的同类。
那时舒岚心里就有了把他带去上海的念头,不过又想到他在本地有个朋友,就没有多提什么。
“我也学过画画呢,”雷潮开始主动和她说话,“小学的时候,我妈让我去的,她看江边那些给人画肖像的,十块钱一张,她觉得来钱挺快的,就让我去学。然后我初中就不学了。”
“你妈妈的思路很好啊,画画就是为了赚钱啊。”
“艺术家也喜欢钱?”在雷潮印象里艺术家们一个个都装的粪土金钱的德性。
“当然喜欢了,艺术无国界,艺术家有祖国,艺术是无价的,但艺术家得吃饭啊。”
“那早知道我学学好了,现在就不用脱衣服让你画了,没准就是我画你呢。不过我真的学不下去,太苦了。”
“苦?你也配说苦?你还没学到苦的时候呢,我十四岁才开始学画,同龄的人都在省城拿过奖了,我得没日没夜的练基础……画室太冷,颜料总是冻,我只能放在肚子里上,用体温去暖它们。”这时候英子发现他没有在听,他在盯着桌子上八元一枚的加利福尼亚进口甜橙。她就不再说了,随手给他装了几只甜橙,让他早点回家。并且告诉他自己会给他一份合适的报酬,条件是他不可以去给别人画。
今天雷潮吃的非常的少,柠檬块只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你为什么不吃了?”雷潮问她。
“来事儿了,不舒服。”
雷潮一听这个就忍不住笑出声来,舒岚当时就柳眉倒竖。
“你笑什么呢?月经你没听过?你有什么可笑的?你妈没有月经啊,没月经你是哪里出来的!”
“不不不,我不是笑你,我就是想起一件事,我过去,总以为,女人的那种血,是蓝色的。”
“蓝色的?”
“对,因为电视里放的卫生巾广告,中间就都是蓝色的。我当时也不懂那是什么东西,后来上了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