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平生的剧情是否也出现了变动,得到的却是否定的回答。
她开始犹豫还要不要继续演父亲深情的戏码,只有自己一个人激动未免有点尴尬。只得垂头用袖子挡脸,低低啜泣:“娘亲临终前告诉女儿爹爹身份特殊,无论是为了爹爹还是为了娘亲,女儿都会守口如瓶,所以女儿会自行回去的,爹爹不用担心。如今女儿寄住在京城亲戚家中,待爹爹办完事,可到广宁巷寻我。”
千万别跟来!你们有急事就快走!魏禧心中叫道。
“广宁巷?看来女儿这亲戚,官职不小啊,”狼面人侧身看向魏禧,“既不会受到苛待,为父便放心了,只是女儿伤势过重,不遣人护送为父实在不放心。缚玖。”
“不不不!不劳爹爹操心!”魏禧慌张的拒绝引狼面人侧目,她连忙垂目,假装抽噎着找理由,“女儿岂敢耽误爹爹大事,何况女儿近日在卧龙寺听经,还有些东西尚未收拾。”
“那便送到卧龙寺,”狼面人打断魏禧的话,半蹲下来,带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将龟壳放到魏禧手中,“带上‘发财’,为父自能寻得到你。不过,既说的是广宁巷,乖女儿下山后可别走错了人家。”
意有所指的话让魏禧不禁打了个寒颤。
狰狞兽面近在咫尺,看不到断平生的表情;双重嗓音不断变换,听不出断平生的语气,但魏禧却产生了极其强烈的违和感。
面前这人,真是断平生吗?
如果不是,断平生去了哪?这人又为什么认下了我这个女儿?
如果是,他的性格怎会与死前完全不同?系统为什么又说断平生的剧情一切正常?
魏禧想着,垂头看向半个巴掌大、写着“發”字的龟壳:说是护送,实为监视,如果自己暴露了他们的行踪,这人会不会立马杀了自己?要不,先把这疑似定位用的龟壳扔了?
觉得这壳稍微有些重,她下意识摇了摇,那龟壳却突然伸出四条腿来!
“噫!”魏禧一个手抖差点将乌龟扔在地上。
前方已经走到石墙边的狼面人的声音幽幽传来:“对了,前些年,为父也有幸听过卧龙寺高僧讲经,讨论的是‘天下生灵竟平等’‘人类是否一定比万物更高贵’,是有些意思,我倒想知道,如果发财有闪失,女儿觉得,需不需要一命偿一命?”
七手八脚勉强接住乌龟的魏禧面色一变,猛地抬头,却见狼面人赫带翻飞间,轻巧利落跃入墙上石窟,身形变换间,消失了踪影。
而衣着各异的杀手们,各怀心思地看了魏禧一眼,也都以各不相同的登墙方式随之而去。
最后,被留下的灰白色头发少年不知从哪又摸出了截绷带,默默地给自己的爱刀刀柄重新缠上,见魏禧看来,手掌一转翻出颗药丸,容不得魏禧拒绝,扣住她的脸颊逼迫她咽了下去,而后十分洁癖地拎起魏禧的后领口,飞身出洞。
一系列动作仿佛发生在一瞬间,魏禧身子悬空之际只觉眼前缭乱,寒风疾驰呼啸过耳畔,刮得她周身伤口生疼。
在即将控制不住晕眩呕吐感之前,缚玖一个急刹,将她放了下来,她忍不住趴在石柱上反胃干呕。
“到了”,只听一声例行公事的汇报,又是一阵疾风刮过,缚玖消失在原地。
“魏禧?”
清冷的男声随后传来,魏禧从虚脱中侧首回看,只见白衣玉带的衡颂之带着一众举着火把的巡山侍从快步拾阶而来。
魏禧视线逐渐模糊,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抓住赶来的身旁一人道:“石沉洞,快去救魏澜,有人要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