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马春花还嘴硬,也有点生气了:“那么小的猫,遭得住打?如果不是人家小伙子手快,人家的猫儿就被打死了。本身这件事,就是你们不对在先,还好意思犟。”
“不就是一只猫,打死了就死了,有什么了不起?我们村里的猫下的崽崽,丢出去都没人要。”
谢浔的手猛地攥紧,苏萌按住谢浔的手,马春花现在就是浑扯,跟这种人永远掰扯不明白,他们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别说谢浔和苏萌恨得牙痒痒,就连车上的人也被气黑了脸。
“算了,跟这种人扯不清楚,猫儿又不像人,晓得轻重,抓到了活该。”有人说。
马春花听见这话,又跳了起来:“抓到了就赔钱。”
说话的人无语了:“人家猫儿抓到你们要赔钱,你们打死人家的猫儿,就不要赔钱?再说了,人家猫儿在人家自己腿上趴得乖乖的,不招哪个惹哪个,你家娃儿自己跑去搞人家猫儿,人家凭什么要赔你的钱?老太婆简直无理取闹。”
售票员围观了全程,也听不下去了,把脸拉了下来,伸手在马春花胳膊上拽了一把:“还要闹是吧?要闹下车去闹,别在我们车子上搞事。”
还有十几分钟到红星村。
这时候被赶下车,不会退车票钱。
再说,车跑十几分钟,人可得走老半天,马蛋又是个不爱走路的,走几步就说累,要人背。
马春花可背不动马蛋,不敢再闹,拉着马蛋往前走,马蛋还闹着要猫,马春花恼了,在外孙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道:“那只要死不活的瘟猫,要来干嘛?”
谢浔“嗖”地一下睁眼,眼波如刀,直逼马春花。
马春花吓得脸色一变,拉着同样被吓得打了个哆嗦的马蛋,快步回到前面座位。
淼淼顶开书包拉链,小脑袋钻了出来。
谢浔垂下眼睑,看了仰头看着他的小猫一会,身上的戾气慢慢褪去,大手隔着书包拢住小猫身子,拇指一下一下怜惜地轻抚小猫脑袋。
苏萌看着少年英俊的侧脸,想起一段已经过去许久的往事。
谢浔十一岁那年。
马春花的大孙子刘大根同样十一岁。
刘大根书不好好念,整天在村里惹事生非,又爱欺负人,下手还没轻重,村里小孩看见他都绕着走,他找不到人玩,就在村里瞎晃,见鸡追鸡,见猫追猫,欺负小动物。
那会儿苏萌还是猫,一个星期天,它蹲在门坎上,看隔壁家的小黄猫在它家门口玩蚂蚁。
刘大根丧着一张脸从门口走过,一只手拖着锄头,另一只手拿着不知从哪里掰下来的一大枝梅花。
刘大根看见小花猫,眼睛一下亮了,抡起锄头,朝小黄猫挖了下去。
小黄猫正玩得专注,完全没有察觉突来的危险。
那锄头落下去,小黄猫估计得成两截。
她来不及多想,朝刘大根脸上扑了过去,狠狠抓了一把。
刘大根被她挡住了视线,加上脸痛,锄头落下的时候挪了位置,小黄猫也听见动静,及时跳开,逃了一命。
刘大根“恶作剧”没成功,还被抓了脸,顿时发了疯,举着锄头追着她打。
猫形的苏萌敏捷,刘大根用锄头打不到它,来了脾气,丢掉锄头,抡起梅花枝来抽它。
它虽然快,但被雷劫伤了根基,身体虚,几个跳跃体力就有些跟不上,而且梅花枝分叉多,面积大,动作稍微慢一点就会被抽中。
阮婆婆在厨房做饭,看不见门外的情况,谢浔又被村长叫去了,要想逃脱刘大根的毒手,只有逃回家。
但刘大根似看穿它的想法,把它回家的路堵得死死的。
体力快速流失,它跳不动了,只能跑着东躲西闪。
它的原身小小的一个,在体力不够的情况下,靠着四只小矮腿避开梅花枝十分不容易,好几次都差点被梅花枝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