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咬唇,眼里就包上了一包泪。
张秀敏本打算弄清楚两丫头之间出的问题,再看要不要插手干涉,但看何曼曼这受了委屈的小模样,就不能再继续冷眼旁观了。
她任教多年,在她跟前不是谁哭谁有理,但张老太来了,若张老太看见何曼曼这样了,得以为她外孙女在她家受着委屈过日子。
无论是谁,看见自家外孙女在别人家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心里都不会好受。
何况张老太还是个讲不通道理的人,今天在这儿看见何曼曼哭,明天回家就能让全村的人知道他们刻薄了何曼曼。
乡下生活单调,不是农忙的时候,更闲出屁来,没事就凑一块,东家长西家短地嚼舌根,屁大的事都能嚼出阴谋论,何曼曼在她家受了委屈,那些人非得给他们一家扣上一顶虐待亲戚家孩子的恶毒帽子。
张秀敏和苏建国虽然在城里生活了十好几年,但两人在乡下都有一大家子亲亲戚戚,而且逝去的老人都葬在乡下,他们每年都得回去给老人上坟。
若被张老太误会了,回去瞎传,等他们回去的时候,吐沫星子就把他们给淹了。
张秀敏刚想开口,让苏萌站开,苏萌已经端着两碗饭,冲着从屋里出来的谢浔喊了一声。
厨房堆着四个人,谢浔本来打算搁下抹布就走开,见苏萌叫他,只能走了过来。
苏萌把手里的两碗饭递给谢浔,然后又从灶台上端了两碗饭,跟在谢浔后面往屋里走。
苏萌也不堵着路了,按理这事也就过去了,但何曼曼包在眼眶里的眼泪却吧嗒一下滴到地上,苏建国回头看见灶台上留下的两碗饭。
灶台上的两碗饭,一个碗是何曼曼用的,另一个是客人用的。
苏建国:“……”
抬眼和张秀敏的目光对上,二人都有点头大。
苏萌那丫头抢着端饭,就是故意给人添堵。
张秀敏端起那两碗饭,扫了眼苏建国刚炒好的青菜:“曼曼,你端下菜。”
苏建国把菜搁在灶台上,转身涮锅。
孩子大了,就算苏萌做法不对,他们也不能因为这事,当着外人的面说孩子,只能先当什么事也没有,等以后方便的时候,再找苏萌谈话。
何曼曼不是真难受,她巴不得苏萌在苏建国和张秀敏面前给她找事,现在戏演了,目的达到了,连忙把眼泪抹了,端起炒好的青菜,跟在张秀敏身后往屋里走。
张秀敏进屋,见谢浔正在摆凳子,而苏萌正在摆筷子。
苏萌摆筷子,倒是摆了所有人的,没有只摆谢浔和他们一家三口的。
张秀敏松了口气,搁下手里的饭碗:“婶娘,快别擦了,吃饭了。”
张老太收起拿来装样子的破布,走到桌边,刚要坐下,何曼曼拉了拉她,悄悄看向谢浔,见谢浔又出去厨房了,才小声说:“洗手。”
回锅肉刚端上桌子的时候,张老太闻着味,就已经馋得不行了,现在到了桌边,哪里还忍得住,伸手就要去拿筷子,被何曼曼拉住,顿时有些不悦,没好气地回道:“我洗过了。”
何曼曼见谢浔端着汤进来,应该听见了她和外婆说的话,顿时觉得丢脸,连忙闭嘴。
苏萌适时插嘴:“您刚才在擦桌子。”
张老太听出苏萌语气里的调侃,火大了,狠狠地瞪了过去。
谢浔从小就和村里其他孩子不一样。
村里的孩子整天趴地上玩这玩那,滚得脏兮兮的,而谢浔除非打了架,身上永远干干净净。
这会儿,谢浔不光手干净,就连袖口都干净得看不见一点污渍。
张老太心里暗骂了声“穷讲究”,人却转身去厨房洗手了。
张老太去洗手了,何曼曼反而觉得心塞。
她只是想让谢浔知道,她和张家的人不一样,但谢浔无动于衷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在做无用功。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