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满满都是她。
她说:"你会邀请我跳舞吗?”
原则上我不跳舞,我却很碰不她说不。
手背上突然多了异样的触感,温热地砸下,是泪。
我感到恍惚,我以为我不会哭的。
一时间不知道是剧情太感人,还是爱意难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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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飞机在空中巍巍颤颤的翻身,一阵风却在意料之外将它托起。于是飞机拽着那点力又向前滑出了一点——
她惊叹了一声,我知道大概是飞出了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她笑得很开心。
即使空调呼呼吹着冷气,她仍是出了一层薄汗,黏在额头上湿腻腻。
她说这一定意味着有好事发生。我对她开玩笑:“也许是你要出院了。”
但出院的人是我。
像离别这样伤感的时刻,天公都不肯为我们这样的边缘人降下一丝雨。哪怕只是为了烘托一下气氛。
我以为我会哭,但我的内心仍像一滩死水。家人来接我出院,她却睡得这样沉。
我在病房收拾最后的东西,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她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正好面向我。她头发又长了。明明上次刚过眉毛,现在则有些黏在她额头上,碰到眼睫。
我放缓呼吸,很小心地半跪着,好让我的目光稳稳地落在她脸上。
世界太过安静,她的呼吸声灌入我的耳朵,与我的心跳融合交缠。
我终归是伸手,指腹碰到她额头。我把她粘在额头上的发丝拨开,别在耳后。我死水般的心竟然在悸动。
我是因离别的到来而悲伤吗?
我眨眨眼,看着她。
她的床头柜上用来折纸飞机的本子摊开,她在上面写:
“今天的乌云太过稠密。”
她字迹娟秀,仿佛我的心已经在被蚂蚁啃食。我私心想留下一点痕迹,于是我写道:
“但天空是青蓝色的。”
我出院了,赴而参加父母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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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总是显得大过冷血——正如现在。
耳边是压抑的鸣咽声,宛若琴弓低压在弦上让人屏息。可是我仍是恍惚。
我的父母很爱我,正如我病房里的花在柜子上永远沾着新鲜的露珠。我的朋友关心我,正如桌子上的水果不会出现发干的皱。
我被这么多人爱着,我应该感到幸福。所以现在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我应该哭到眼睛胀痛。
可我哭不出来。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否幸福。
这样的想法让我感到挫败。我果然不是正常人,无法调动感情。
于是我逃似地回了家,浑浑噩噩的过了一个月。我感觉我忘了很多事,比如那天一起看的电影名,比如指腹撩过她头发的感觉,比如病房里无缘由的心悸。
我甚至回忆不起住院前的生活,住院理由也无从得知。我的生活又是一滩死水了。
直到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像有蝴蝶短暂停留湖面,掀起一圈涟漪。
她说她可以出院了。她说她无家可归。她说她的父母不会管他。
她说:今天的乌云太过稠密。
我想起那日的电影,心也像刚生长出来,怦怦跳动——
于是我说:“但天空是青蓝色的。”
电影的名字我仍旧不记得,只是当时电影里灰阴阴的天空,女主角脸上也没有表情,她只是说乌云太过稠密。
只要男主角回答她说天空是青蓝色的,她就知道他正在爱着他,两个人正在相爱。
于是她搬了过来,我们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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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削去最后一点果皮,我用粉红色的小餐叉插进了苹果兔子里。
我把切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