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格外冷淡的五官颇为和谐。
无疑来说,他是俊美的,但是也是冰冷的,只是单单看着,就会让人望而却步。
阿瑶心里一沉。
她是知道的。
虽然封兰见这位陛下的时候一直都让她回避,每每都是几乎歇斯底里地嘲讽,最后又那样可怜地看着她,问她,我是不是很不可理喻,但是,但是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们见面,我真的好喜欢他……真的好喜欢,阿瑶你知道吗
其实是知道的。
不止是她,整个京都恐怕就连市井小儿都知道吧?
——关于珍贵妃钟情当今的传言,关于当今是怎么因为异姓王府而登基,又是怎么恩待珍贵妃的传言。
所以,每次阿瑶都说:
“好。”
但其实,这倒是她第一次见这位陛下。
如果不是珍贵妃刚刚因为她的拒绝弄伤了自己的手的话,阿瑶恐怕还有心情心里暗叹他果然不负传言,值得珍贵妃这样喜欢。
话说相由心生,他的心也像他的人这样冷清吗?
可惜,那是珍贵妃该担心的事了。
此时的阿瑶只是低着头,颔首,跟着旁人一起向这位陛下行礼。
珍贵妃不是委屈自己的人,阿瑶想,自己大概是不能离开这里,获得曾经最想要的自由了吧?
血染宫闱的事每年都要见许多次,不在前线边域,这宫里的争斗却从来事不少的。
留在这深宫,实在是太难堪了,太窒息了。
她即使看不惯,也难免耳濡目染,既然知道了,那就无法装作一无所知、置身事外。多少有些薄情。
而如今,珍贵妃会告自己的状吗?
会因为她方才没有能如期地讨好成功她,而想起自己曾经与封洺的磋磨吗?
却听封兰拧着眉,抿着唇,只哼哼着娇闹:“能有谁惹我这样生气?不就是陛下看重的那位玉美人。才刚得了你的恩宠,就迫不及来我的面前想给我下马威了……实在是气人!我怎么能忍?”
阿瑶眼里诧异,没有抬头。
年轻又俊朗的帝王安抚了珍贵妃两句,问:“你要怎么罚她?”
“就罚她禁足八个月,为我抄写佛经怎么样?”
这是胡闹又严重的惩罚。
太后才好叫别人替她抄写经书呢。
禁足八月,这是语言招惹上位妃嫔,没犯大事的情况下,这么做,就是重重打玉美人的脸,撑珍贵妃的面子。
但是帝王眼睛都没有眨,他应了。
“这样你消气了吧?”
“陛下就会这样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珍贵妃娇笑道。
“……”
年轻的帝王用有些凉薄的目光扫了扫她,不动声色:“你会不会生气,朕还不知道吗?”
这眼神不叫她开心。
于是,珍贵妃又故作娇羞地扭扭捏捏地问他今晚留不留下。
果然把这帝王吓变了脸色,他皱了皱眉,说:“我们说好的,不要僭越。”
僭越,僭越。
他真说得出口。
后妃想要为皇帝侍寝这样的事在他眼里竟然成了僭越。
封兰心里冷笑,看着他对自己极好、极为宠溺,但是只要一谈这个,就不装了。
本来因为对阿瑶的移情,她已经没那么苦闷了,但是直接听见他这么说,还是心里不舒坦。
她本就不是什么良善性子,这会儿更是觉得有些嘲讽得让人发笑,如果不是帝王侧目的人是阿瑶,她恐怕是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恨意。
这位帝王走之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告诉她:
“封洺说想跟你讨个人,说当初你带她进宫的时候,可没问过他的意见,那是他要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你宫里蹉跎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