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比起它之后带来的一切麻烦,不如处理一个小小的警察容易得多,我说的对吗?”
空气陷入凝滞,宋瑾桉每说一句,陆巡沉色便多一分,她推理的相差无几,相当可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第一次见面只会躲在宋靳言身后的小姑娘,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陆巡和宋靳言在校时因活动结识,后来毕业下放回来,一个进入刑警队,一个加入了缉毒队,他们在各自的岗位奋斗,那时还年轻,对工作充满热情与朝气。宋靳言家不在燕京,陆巡又迫切逃离父母,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租下了这个两室一厅。
他第一次见到宋瑾桉,是在如今日一般的明亮午后。
“嘿,这是哪来的小妹妹?”因工作的交集,陆巡时常会去缉毒队找宋靳言。
宋瑾桉怯生生的躲在宋靳言身后,脸上犹豫不决,似乎是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叫陆巡哥。”还是宋靳言开口。
小姑娘可真乖。
陆巡那时候想,宋靳言说,小姑娘就听话的叫了人。但她揪着衣角,始终没有看他的样子,昭示着她的紧张,陆巡来了兴趣,“小姑娘,多大了。”
“十四了。”她说。
“来找你哥哥玩儿。”陆巡顶着张阳光开朗的脸,眉宇间都朝气蓬勃,像是认真又像是玩笑般对她说,“有谁欺负你告诉你陆哥,哥替你出头。”
宋瑾桉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回答,“没人欺负我……”
当警察的,哪怕时间不长,也能听出些不对劲,宋靳言整理资料之余,也听着他们的交流,此时也回过头来。宋靳言那棱角分明的脸上过于严肃的表情,将宋瑾桉吓退一步,“哥哥……”
到底是小孩子,三两句话招的干干净净。
小姑娘听话乖巧,因着不爱说话,性子孤僻,加上父母不在身边,便遇到了校园暴力。
陆巡啧了一声,“留守儿童啊……”有意无意的挑衅了宋靳言,“我要是有个这么乖的妹妹,不得宝贝着,啧啧啧。”
宋靳言狠狠刮了陆巡一眼,他知道,陆巡这是说给他听的。
宋靳言和宋瑾桉,自幼分开长大,唯一有交集的三年,他被高中繁忙的学业所困,在校住时,周末也见不上几面。
宋瑾桉对他也十分生疏,或许是害怕被丢下,所以格外听话,听话的如提线木偶,旁人说什么也不见反驳,委屈也受着,痛苦也受着。
宋靳言也知道,她是不想跟来燕京的,但她太听话,父母的命令宛如道圣旨。
想到往事,宋靳言的脸色难免又难看了一些,他认为他有必要让宋瑾桉意识到什么,十分郑重又十分严肃的,“淼淼,为什么之前没有告诉我学校里有人欺负你。”
宋瑾桉揪紧了衣摆,垂着头一副挨训的样子,“嗯……爸爸妈妈工作很忙,哥哥刚刚参加工作,不可以麻烦大家。”她做出了很大的努力,抬起头来,“我可以处理好的,不疼的。”
“你……”处理方式就是逆来顺受?宋靳言一口气上涌,想敲开她的脑子看看是不是浆糊,下一秒,她怯怯地问,“哥哥……你生气了吗?”
巴掌大的脸涌着不安。宋靳言沉默了快一分钟,才认命的叹气,“我没有生气。”又认真的说,“你可以告诉我,不用怕麻烦,因为你是我妹妹。”
陆巡后来经常在局里看见宋瑾桉,有时候忙,她独自待在休息室,偶尔闲下来的时候,陆巡去看她,水果零食一个都没动。
见到他的造访,宋瑾桉又会紧张,如同被入侵领地的小猫。陆巡都当看不见,极其自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丢了颗葡萄进嘴里,“怎么不吃,还挺甜。”
“我……”陆巡根本没有给宋瑾桉开口的机会,丢了个橘子到她怀里,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开,“多吃点儿,看你瘦的。”
陆巡不知道,他离开后,宋瑾桉将橘子放了回去,摘了颗葡萄。
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