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不怎么舒服，老儿嘴一撇，改蹲为坐，恣意地坐在被雨水打湿的青石板地上。

眼前的老儿浑身湿透，莫迟书看着老儿，仿佛看到了自家那只超级爱睡觉的大黑狗，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对着老儿的头拍了拍，安抚地说道，“乖乖”。

老儿神色僵了，他这是，被，一个小孩.......

清风浮动间，他想起那年刚登仙途时的激动以及那句“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老儿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简直停不下来，觉得坐着笑不够解气，又滚着笑，笑得简直满地打滚。

莫迟书乌黑的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老儿，她虽年幼，但生得很是灵秀，乌黑的眼睛仿佛蕴着一泓清水，清凌凌的，小脸圆润又红润，肌肤白皙清亮又柔嫩，看了让人生爱，但又害怕上去揉一揉就把这可人的小娃给揉破了。

此刻这双不谙世事的眼睛直直地看着眼前打滚的老儿，秀眉微皱，接着眼睛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

莫迟书也把双手放在肚子上，开始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但是她毕竟之前没有这样做过，学得一点也不像，发出的是“桀桀”的诡异声音。

好像，不像......莫迟书皱了皱眉。

看着地上打滚的老儿动作微顿，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接着，老儿笑得更加猖狂了。

莫迟书深吸了口气，接着双手捧腹，又笑了起来，还是不像，但是她并不受挫，笑一下，停一下。停的过程中认认真真听认认真真看。看着莫迟书这副学别人怎么“笑”的样子，老儿真的忍俊不禁。

这趟来神州，值，太值了！

老儿笑得简直停不下来喘不过气。

在这个过程中，莫迟书学得越来越像，把老儿的笑声学了个几成精髓，越笑越猖狂。笑着笑着还自我创新，本是双手捧腹，后来把一只手腾了出来，一边指着老儿一边狂笑。

老儿看着莫迟书，越笑越不对劲，这女娃，咋指着他来笑？！

看着那么像，在笑.......他？！

老儿敛了敛神色，动了动嘴唇和五官，心想，啊，脸都笑僵了。

一道细微的灵力流过，呵，神清气爽。

老儿神色敛尽，又恢复了那世外高人的形象。

眼前，莫迟书，还在笑......笑着笑着，也倒到了地上，满地打滚。

雨水在青石板路上偶尔不平的地方积蓄成水洼，莫迟书的湿漉漉的锦衣在脏兮兮湿漉漉的地面滚成了一团湿漉漉的煤炭。

“噗嗤”老儿憋不住，又破功了。

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空旷无人走的人间烟雨中哈哈大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和着老儿听了就让人想笑的笑声传播出极远的距离。

至少，莫迟书笑得朦朦胧胧间是这样觉得的。

但是其他人就不这样觉得了。

有些人家探出头来，只看到烟雨青葱下莫三家的小女儿一个人在地上满地打滚的哈哈大笑，简直成了一个泥人。

热心的邻居家隔着墙开始呼喊了起来，“雨娘，雨娘，你家囡囡在雨里打滚，快出来看看啊。”

烟雨葱茏，早春的花在细雨蒙蒙里含苞待放，被雨幕掩盖遮挡的鸟雀正在窝里安眠，时不时传出清脆的啼鸣。

日晚倦归巢。

烟雨中，一户人家中女声袅袅而出，“诶！”

一道人影从雨幕中娉婷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