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文(1)(2 / 3)

转瞬间吞没了嵌在墙壁上的光滑门板。最后一秒,欧文生生刹住脚步,才没有直接冲进那堆缠结蠕动的枝蔓中去。望“门”兴叹几秒,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不可能不被发现了。

在继续躲藏和狼狈逃窜之间略作权衡,欧文深深吸了口气,决意以更体面的姿态面对这群鬼鬼祟祟的密会者。

“下午好,没有人告诉我这里有聚会。”

欧文·朗曼整整衣襟迈入正厅,但他故作镇定的表情却在见到说话者的瞬间垮塌了。

大厅尽头,头戴金色花环的少年酒神坐在白色的宝座上,手中把玩着一颗金色的果实,背后有深红的葡萄酒泉淙淙流淌。四周围绕着持琴、举杯、捧花的侍从雕塑。它们一起望向他,小幅度地微笑起来,大理石雕琢的面庞轮廓优美,双眼却像死水一样毫无生气。

“下午好。”雕塑们如此回答。

欧文石化般僵立在原地,破碎的记忆断片如洪水般冲破堤坝:

……翠绿的萤火虫像极光一样游荡……趴在飞毯上掠过灯火辉煌的科林斯……呼啸而来的苍白箭簇和猝不及防的翻滚坠落……

陌生又熟悉的画面一幕幕闪回,既历历在目,又分外遥远。

“你没有疯,也没有做梦,虽然你可能很怀疑这一点。”它自认为友善地笑了笑,抬起左手,轻轻一攥。金灿灿的果实中渗出大量深红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汇聚在扶手上的空杯中。“这时候就需要来一杯好酒,然后一切困扰就都不复存在了。”

“别听他的!”尼克急忙道:“喝下这里的任何东西就再也出不去了。”

欧文瞳孔一缩。他本来也没有类似的打算,现在更想尽可能离得再远一些。

被当场拆穿后,酒神雕塑并未流露出恼恨或失望的表情,反而毫不在意地耸耸肩,径自将酒杯凑到唇边。“不用那么紧张。只不过是个玩笑而已。”

这时候欧文观察到,虽然这些雕塑能自由说话,却还是和真人有很大差别。它的肢体十分僵硬,口型也比语速慢半拍,稍微复杂的动作就会出现卡顿,给人以一种荒诞的卡顿感。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认真的?”

仿佛思考了几秒,雕塑慢条斯理地回答:“如果我真想害你,最好的办法就是任由你们继续在迷宫里横冲直撞。一旦碰上’波塞冬’或’阿瑞斯’,你和你的小伙伴都会死在那里。”

毫无来由的恐吓让欧文觉得莫名其妙,可尼克显然听懂了。

“我相信。”几秒后,他不太情愿地承认道:“但这也是我一直不理解的地方。我没有恶意,甚至还想帮忙,为什么他们会这么恨我?甚至都不给我机会解释。”

雕塑迟缓地歪过头,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你不知道?”

“怎么你们都觉得我应该知道?”尼克有点烦躁。“我爸爸只告诉我一定要到科林斯来,否则就会有一场天灾。但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灾难指的是什么,我又能做什么,一概不知。我们是预言家,又不是救世主。”

苍白的雕塑从大理石宝座上站了起来,黄金打造的葡萄藤花冠像是真正的植物一样轻轻颤动。可它的动作却十分滞涩,仿佛一举一动都要耗费巨大的力量。

“那埃琉西斯秘仪呢?”

陡然产生的变化让欧文觉得有些不妙,但尼克犹自一脸困惑。为了不让他的好室友继续暴露自己的愚蠢,欧文咳嗽一声,出言救场:

“公元前十五世纪在泛希腊地区十分流行的秘密信仰,后受到基督教和外族入侵影响而衰落,现在已经失传了。”

所有视线一起转向了他,既包括人类的,也包括非人类的。

魔法可以伪造很多东西,但不包括生命。尽管它们的面容雕刻得栩栩如生,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石雕终究是石雕,没有丝毫温度可言。仅仅是被一双双没有瞳仁、无法转动的眼睛注视着,欧文就觉得背后发毛。

“历史课上讲的。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