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弗(2 / 2)

道。

“我们无法查证。”西尔弗故意不置可否,“这个家族的家谱信息和入学记录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他是建校以来第一个进入科林斯的‘温特伯恩’。谁也无法确认他是不是荣誉条款里的那个。”

短暂的停顿。朗曼正在缓慢地接近重点,西尔弗并不急切。

“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年轻的外甥终于问出了他最希望他问的问题。

“身为学院的一份子,我们有责任就是确保荣誉条款不被滥用,学校的名誉不被玷污,是吗?”西尔弗意味深长地说。

朗曼没有回答。

“我无意指控什么,但若是有人通过一些特殊途径,偶然得到一个名字,然后产生了某种一步登天的妄想,也并非全无可能。贪婪总可以让人做出很多可怕的事情,特别是对于穷人而言。”

沉默片刻,朗曼说:“可是我做不了什么,校长。”

但西尔弗却在心底露出微笑,他的外甥比其他预计的更聪明一些。

“你不需要做什么,我们只需要聊聊。”西尔弗温和地说,“比如,尼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听说你们来的时候在同一间船舱,后来好像还是他救起罗兰·安吉利斯。真了不起,据我所知,那个可怜的孩子落水那么长时间,温特伯恩先生是唯一的目击者,如果不是他,我们可能就要失去一位优秀的学生了,你对此有什么想法呢?”

短暂的静默,但这一次,还有某种克制的抗拒。

“没有,”朗曼抿了抿嘴唇,“我没觉得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一阵轻微的失望。

“没有关系。”西尔弗重新控制好语气,和蔼地说:“很显然,温特伯恩先生身上具备着很多学院一直赞赏的优秀品质,我自作主张地将让你们成为舍友,也是希望你们能互相学习。有什么问题欢迎随时来找我,我不在也可以联系莫罗女士。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多交点朋友,而不是一味地把自己埋在书里。今天就到这里吧。”

朗曼起立,拘谨地道别。

门一合上,故作轻松的微笑便隐去了。西尔弗·胡夫从高背椅上站起身,舒展一下身体。显而易见,欧文·朗曼不情愿做这些,他在心底想到。

他重新拉开刚才放皮面书的抽屉。没有了那本厚重的皮面书,抽屉显得空空如也,但仔细看去,就会发现天鹅绒衬底下还压着一封薄薄的信件。

这是一封入学申请信,没有封蜡,也没有家徽,胶水封口,用最普通的信笺书写。按理来说,这样的申请甚至没有读完的价值——科林斯的学生非富即贵,哪怕再过一百年,也不会考虑小杂货店老板的儿子入学——但就是这个微不足道的小杂货店老板,在信内附上一份了不得的文件。

“诸神在上,自今日起,至无限远,此间永为温特伯恩家族保留一席之地。”

年代久远,字迹剥落,如果不是仔仔细细地和他手中的那份核对过,西尔弗·胡夫怎么也不相信,高贵的科林斯学院荣誉条款还有副本存世。

思索了一会,他将那本《科林斯精修学院注册名单》和信件一起塞进抽屉锁好。直觉告诉他,这个时隔百年突然回归的温特伯恩家族,会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