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开始总带有一种温和而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得不说,积极阳光的样子还是很讨邻居们喜欢的。由此我也会反思曾经的自己,到底是太过阴郁了些。
多年国外生活也开始令我深刻理解了一句古诗:“身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即使是对清明,我的脑海中也会显现出一副淫雨霏霏的中国式画面,阴柔而略带忧伤。
这一天我听说镇子上会有一场盛大的嘉年华晚会,人这个东西吧,主打一个贱字,独来独往久了又会向往人多热闹的场面,这不,我也上赶着凑凑热闹去。
四月小镇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
这一天的夜,灯火通明,鼓乐喧阗。中央公园中,充斥有人们的欢声笑语。小镇子就像是一个南瓜灯笼,张开嘴发出奇异的怪笑。公园西北角位置,不知为何不太为人们所青睐,至此人声渐歇,我却也不知何时走到了这边,正想调转方向,却见树林的阴影中,有一个简易的彩色帐篷中,正是给人占卜的巫师。
天知道那是真是假,但我还是走了进去。
我开始相信命运,是因为李圆卜和莫修琪的名字在我心中扎了根,我想要让那该死的老天爷亲自给我指示,站在这条岔路口究竟该怎样走下去。
帐篷之中弥漫有甜腻腻的香味,是薰香,好像是玫瑰味的,我不喜欢,女巫穿着怪异,正坐在帐篷最中央,身子前面有一张小圆桌,桌上盖着深绿色的天鹅绒布,旋转有一个水晶球,还有一撂纸牌。简单交谈后,我们敲定以纸牌摆阵算命。突然间感到好笑,我怎么也这般迷信了起来,果然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嘛。
寻问,回答,折腾了有二十分钟。答案出炉。
女巫说了一个单词,翻译成中文便是“尘埃落定”。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付费,离开。继续行走于公园之中,我看着别的许多人露出幸福而满足的欢笑,不禁黯自神伤。
尘埃落定?
我绕到另一条无人的小路上,踏着被烟花照亮的陆地,燃起一支雪茄,轻轻地嗅然后吞吐。闭上眼,我知道自己落了泪,但我不敢睁开眼睛看。我很想她,非常想她。左手微微触动了一下,我紧紧握住拇指,食指轻抚那温润,正是承载了千年的承诺地翠玉扳指。
那天我几乎一夜未眠,第二天醒时已至中午。
房东一家也玩得很疯,可是第二天早晨却是像平常一样准时起床,自律的人还真是可怕。房东太太来敲我的门,然后告诉我有人找。
我很困惑,来这里找我的?只能是公司的人了吧?哎呀!迟到了!我匆忙洗漱、穿戴,完了就将来人抛诸脑后了,直到我马上出门之际。
“这么猴急干什么去呀?”一个熟悉的声音有气无力响起。
中文?我一惊之下回过头去,居然是卓志群。
“你怎么来了?哎呀,真不是时候,你先在这儿待着,我现在得去公司,迟到了!”我匆忙说着,便伸手推开大门,继续向外走去。
“公司都是你家的,犯得着这么卷吗?”他口气明显恼怒。
“不是这意思,做人总得讲规矩不是?”我立即解释道。
“规矩?”他轻声重复,“哼!甭跟我来这套!”他大手一甩,一个文件样的东西随即落在了我怀里。
我打开来一瞧,当即呆若木鸡,心猛然一陡,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问。
“跟我回去吧。”他顾左右而言他。
时隔多年,我终将踏上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