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弄哭了(3 / 3)

瞥见比他矮了大半截身子的小不丁点,溜达到嘴边的话又被他压了回去。大老爷们儿能有什么笑话,平时嘴炮口嗨的那些个段子,现在还是免了吧。

毕竟这还是个小孩子,不同仓北那些个女人,要什么样的段子沈竹沥还不都是张口就来,逗得她们一个个红着脸一边求着沈哥别再说了,一边又一脸眼巴巴的眼神,虚伪得狠。

不像这小孩,哭起来的样子是真伤心了。

伤心到沈竹沥看着她这么哭,心里也跟着闷闷的,燥燥的。

沈竹沥真没折了。

桑枝站着哭累了就蹲着哭,蘑菇似的缩成了一小团,一颤一颤地埋着头。

沈竹沥半蹲了下来,手掌抬到她的头顶又停住,最后落在桑枝瘦瘦小小的肩膀上,哄猫似的一下下拍着。他动作有点僵硬,有点笨笨的,可是桑枝没有拒绝这个动作,沈竹沥总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边拍着边哄着。

“不哭了好不好,是哥哥坏,哥哥撞了你,哥哥给你道歉了。”

“哥哥长这么大可从来没有跟谁道过歉的。”

沈竹沥一下下地轻轻拍着桑枝的肩膀,语气温柔得像挂在树梢上的月亮。

“那咱还不行的话,哥哥给你跳个舞,我学过街舞,会高难度动作。”

“那你喜欢听什么歌,哥哥给你唱歌听呢?”

桑枝还是哭,好像有千般委屈万般伤心事今夜要一股脑地倒出来。她把头鸵鸟似的埋在胳膊里面,两个肩膀一抖一抖地,哭得快背过气去了。

也不说话,就只是哭。

她压着嗓子不让哭声变大,只剩下呜呜咽咽的声音从胳膊下闷闷地传来。那声音像把利处已钝的锯齿,来回拉扯切锯着沈竹沥的心。

夜风吹过耳畔,卷起的碎发黏着眼泪挡住眼睛。

沈竹沥抬手小心翼翼地把那缕碎发拨开,指腹轻擦过桑枝的脸颊,温热的掌心最后移到了她半月型的后脑勺处,打圈状地拍揉着。

月亮的光斜过树梢,月影落在他半侧的脸上,鼻梁骨的线条流畅秀挺,微微上扬的唇角,一双清澈明净的桃花眼。

那晚月色很柔,路边星火三两,行人稀疏。

卷着点微风,夹杂着淡淡的木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