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起的弧度不似千年之前,倒更像是江千里惯用的表情。
矢黎心中没由来的一滞,有些出神的看着她。
沅笙手腕轻抬,虚空之中一把月白骨扇飘飘然的落于她的掌中,她手握折扇,轻轻站起身来:“矢黎,虽说我如今不同与一介凡人,凡间之事与我也不过是黄粱一梦,不足为道。但是有一件事,我却不得不做,你可知道是什么?”
矢黎看着她,心中已经猜到:“你刚回来,修为气泽还不稳,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去平复龙魇躁动,恢复自身修为,现在这个时候去做那件事,不是最好的选择,凡界用法反噬极强。你应该知道!”
凤音有些怔愣,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矢黎,他是不是疯了?用这种语气跟君座说话?
凤音本以为沅笙可能会不悦,刚想要开口替矢黎说几句话,便听到沅笙带着笑的声音。
“我如今这般,还需要用什么术法?我是凡人的时候奈何不得他,如今你觉得我还奈何不得他么?”
凤音完全愣在原地。
沅笙从高台之上走下来,来到矢黎面前:“矢黎,你刚才那般同我说话,千年前的我会如何,想必你心中应该明白,”她抬起手拍了拍矢黎的肩膀:“不要认错。我是沅笙,是魔君,不是那个凡人江千里。”她说完转身朝着大殿之外走去。
凤音看了看沅笙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双拳紧握微垂下头的矢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如今的君座也让她感觉到一丝陌生,凤音踟蹰了几步,却不知是否应当追上沅笙的脚步。
一切都变了,凤音心中快速的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一切,都变了啊。
沅笙的身影又一次消失在大殿门前,矢黎深吸了一口对着凤音道:“君座的这一凡世,出现了许多变故,我去跟着她,以免她做出什么伤害到自己的事情,你守在这里,我已经通知了南荒燕氏,他们的人随后便会到。你先跟着他们去阻止想要妄图吸收龙魇魔泽的其他荒族之人。”
凤音想说什么,她也想跟着沅笙,可是她知道,她错过了太多,她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就算跟上去,也没用。
凤音点了点头,看着矢黎往殿外走的身影,她还是开口道:“矢黎,君座,”她顿了顿:“君座是不是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君座了。”
矢黎的身影顿了顿,却并未回头,也未答话,只是快走了出去。
是啊,沅笙怎么可能还是从前的那个沅笙。
从前的她,没有这么多心绪情感,世间万物在她眼中不过蝼蚁,不过如春风草木一般,可是如今,她历经十世轮回,那些凡间的记忆全部刻在她的灵魂之中。
她当然不再是从前的沅笙,只是即便如此,他也希望她能保持理智,不要义气行事。
沅笙并没有直接去凡世,而是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在修罗宫中随处走动。她现在心里很乱。
以前的她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情绪,也不会有这万千的烦恼。
托矢黎的福,她的十世轮回一直很顺利。
第一世,她不过是个乡野村女,矢黎的身份是她同乡的教书先生,奈何她一生下来未到及笈,便突染恶疾,一病不起。年纪小小便折损,所以根本无缘人世诸多情感纷扰。
第二世,她是一户江南员外的女儿,自小体弱多病,矢黎的身份是她那个凡世的爹为她请的江湖名医,虽然她花季早逝,却也算半生安宁。
第三世,她不过是个凡间小户女子,而矢黎的身份则是她同村的哥哥,她一直倾慕他,却从不曾表露过,后来村子里闹瘟疫,她不幸染病,了此一生。
……
她的前九世,都是这般早逝,却也算得上平凡无奇。
她记得,她还曾想过,为何上天对她如此不公,疾病总是伴随着她,她的生命总是这般短暂。原来却是她魂魄不全,是矢黎擅用禁法企图为她重塑元魂所致。
沅笙自嘲的笑笑,自己是魔君的时候,常叹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