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焰全部是她用血在燃烧,身上的伤痕让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可是当她抬头看着那一袭白衣的青年,立在一片血泊之中,还是那么干净高洁,一尘不染。他的脸还是那般俊美无俦,他的双眸还是如初见时那样明光灿然。
沅笙心头的疼痛骤然升起,疼的她想要弯下腰去,可是她不能。她知道,她一旦倒下,便再也站不起来。
她本以为她根本不会觉得疼,不管是这一身的伤痕,还是这心中的梦碎,可是当她直视着他,疼痛还是像飓风一般席卷了她。
“我永生都不会后悔。”
“只要你喜欢,刀山火海,我自当陪你同去。”
“我是盼着你好的,沅笙。”
“我会一直陪你。”
那一句一句的深情软语,那一夜一夜的抵死缠绵,那些浓情蜜意,那些缱绻温柔,如今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利刃死死的戳进她的心中。
她觉得眼眶发疼,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下来。
她迎着风,使劲张大着眼睛,就那么一步一步朝着穆轻舟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赤足踩在利刃之上,像是一瞬间恢复了知觉,疼痛延伸至她的四肢百骸,她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疼。
她终于还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面前的少年,宛如盛开在污垢泥塘的一朵圣洁白莲,衣袂洁白,随风翻飞,未沾一滴红痕。
她看着他,突然便笑了起来,抬起手抚上他干净的面容,双手的鲜血将他的脸庞染上颜色:“轻舟,”她笑着,语气很轻很轻像是说一句话都不舍得用力:“你看,你如今这般,像不像开在这全是污浊之气的休极渊中的一朵九瓣佛莲?”
穆轻舟眸色一变,想要开口,沅笙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眉眼全是笑容,可是那眸中却冰冷一片。
半晌,穆轻舟闭上了眼睛,将所有的情绪全部掩盖。
沅笙后退半步,抬起执剑的手,剑尖直执他的心口:“你欺骗我,背叛我,如今轮到杀我了吧。”
穆轻舟没有说话,双唇紧抿,脸色苍白。她说的每一个字无异于世间最锋利的武器,一字一句都割在他的心上。
沅笙看了他一会,抬头看了看暗黑色天穆之中的那轮红月,生命正在从她不断流下的血液中消失,她已无力回天。
穆轻舟周身开始凝结出白色的屏障,沅笙看着那屏障一点一点的凝结,像是有什么东西将她残存的一丝情感敲碎。
她心中冷笑一声,毫无犹豫的用尽全力将剑刺向他的心脏。
穆轻舟没动,周身的屏障却在这一瞬间破碎,长剑刺破血肉的声音格外刺耳,沅笙眸色之中划过一抹不可置信。
长剑尽数没入他的胸膛,只余下剑柄位置,她握着剑柄的手有一瞬间的颤抖。还未及反应,下一刻她便被拥入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穆轻舟抬起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他微俯下身,将头贴在她的耳畔,声音里似是带着笑意:“是我欠你的……”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沅笙整个人包裹其中,她只感觉到自己周身的血液正在凝固,而穆轻舟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
“穆轻舟!”她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完全推不动。
她一咬牙,重新将法印结起:“你想用你的命来抵债?想的美!”
穆轻舟只是更紧的将她抱住,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只希望,她今后还能好好的当她的魔君,而自己?就当自己从来没有出现过吧。
矢黎与凤音赶到休极渊的时候,红月已经消退,初阳还未升起,谷中遍地尸骨,未有一个活口。
看到此情景的凤音如同疯了一般,将一具具的天兵尸体冻碎掀翻,妄图找到沅笙。
可当满地的尸首,全都变成一片皑皑白雪,凤音还是未见到沅笙一抹身影。她跌坐在地,浑身散发出冰蓝色的气泽,哀恸不已,却不愿相信。
而矢黎站在谷中,浑身止不住的战栗,他的指甲狠狠的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