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商务车缓慢行驶在雨中,和大巴车擦肩而过。
“金溪还是老样子,一到这时候,没日每夜地下雨。”谢觉明散漫道。
他初中时,谢父为开拓金溪分部,谢家便举家搬了过来,他在这里度过了整个青春期,因此很熟悉这里的天气。
“你在美国呆了两年,现在也不妨淋淋家乡的雨。”陈执温声说,他从商务车窗外看了一眼,觉得这雨势暂时不能停了。
“很快就会停了。”谢觉明说。
陈执笑了一下,他看着眼前这位阔别许久的谢家二少,长相俊美,或许是从小泡在金山银山的缘故,养出一身桀骜气质。
他倒听说过一些流言,说是两三年前,谢老二因感情的事与家人闹得不太愉快,被发配去美国读书,近来才回国,才做几件飙车斗富的荒唐事,就被他父亲打发到工厂来,美其名曰磨炼性子。
谢觉明想说他讨厌金溪的雨,怼人的话刚到嘴边,余光便瞥到身旁端坐的男人。
谢觉明把话憋了回去,只打了哈哈回应。
男人闭目养神,虽十分英俊,然而眉间萦绕一股沉静肃色,倒教旁人不敢量他的容色。
谢觉臻虽是他大哥,却和他这样惯着长大的公子哥不同,作为接班人培养的谢觉臻永远是众人的焦点,在家族企业中从基层到高层历了一遍,周围谁不知道这位的名号和手段。
谢老二从有意识起就笼罩在谢家兄长的光环下,他是来受罚的,后者则不然,人家是为未来接班做准备的,陈执是他的秘书,谢觉明又哪里敢朝陈执撒气。
车里陷入漫长的沉默,唯有雨声不懈地响着。
“陈执。”谢觉臻忽然开口,“一会儿不必去办公楼了,直接去车间。”
谢觉明立刻把心吊起来,生怕是把他直接发配过去的:“可是我们不是跟厂长说……”
“好的。”
谢觉明愕然看去,只见陈执已神情自若地指挥司机掉头了。
陈执之所以一口应下,他跟随谢觉臻多年,知他说一不二的性格,这点他比谢觉明还清楚。
谢觉明叹一口气,只觉事事不顺心。
商务车在雨中转了个弯,掉头而去。
此时大巴车上,楚蓝似乎对余奚年倍感好奇,她自来熟地戳戳后者,问:“你箱子里装得是什么?”
“我必须要用的东西。”余奚年答了跟没答一样。
楚蓝“啧”一声。
神秘兮兮的。
约半小时后,大巴开到宿舍区附近便停下,众人纷纷下了车,有伞的打伞,没伞的就拼命跑。
尴尬的是,楚蓝没料到今天会下雨,幸好余奚年带了伞,可两个人只有一把伞,楚蓝不想让雇主淋雨,然而余奚年却示意她先走。
“我没办法带上全部的行李,你可以。”余奚年看看楚蓝的体格,轻轻道,“你先去吧,别让行李淋了,路这么短,我跑着过去就行。”
“你等我一会儿,我来接你。”
楚蓝看看她的小细胳膊,犹豫着点点头,撑了伞往宿舍跑去。
余奚年留在车上,大开的车门后不远处是淡灰色的宿舍楼,车间就在附近,那些建筑的轮廓在雨中若隐若现。
前方忽然传来两声鸣笛,惊醒失神中的余奚年。
“小姑娘。”司机从驾驶座探出头喊道,“就剩你一个了,我还得去接其他人。”
余奚年还没等来楚蓝,却也不得不离开了,她退后一步,吸了口气,倏地向雨中冲去。
顿时,余奚年遍体凉意,瓢泼大雨让她睁不开眼。
索性这是初夏的雨,倒也不至于让人打个寒颤。
余奚年在奔跑,脚步踏起的水声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类似鼓点的雨声中,这时,隐隐约约的,她听到一声巨大的鸣笛声。
她茫然地向后看去,却见大巴车的影子已消失在雨中,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