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血色,干燥的发白,似乎已经疲惫到极点。
不仅如此两只手也扒拉上来,紧紧攥住袖边,如同洪水中拼命抱住漂浮木桩的小狗。
他两只手还算白,十只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只可惜各种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伤疤,如同吸血虫贪婪趴在上面,失色许多。
秦暮就这么沉默半晌,最后不动声色从右手手里取过中性笔,左手稍显生疏的接着从方才被打断的题继续往下写。
外面天空漆黑,教室灯光反映照在玻璃窗面上,黑板上边挂着表。
高牧见时间过得差不多了,便想叫上沈黎出去透气顺带上卫生间,只是连发了好几条信息对方都没有回应,疑惑地回头看。
结果刚一回头,入目的就是这一“惊悚”场景。
……高牧沉默。
被偷看的秦暮似乎感受到什么,缓缓抬起头凤眸微挑,嘴角平常总挂着的温笑莫名呈现出一种刀锋一样的利锐感。
诡异的感觉蔓延的满后背都是,高牧打了个寒颤,尿意当场就憋了回去,几乎是同一时间,他迅速把腿抬起来脖子弯下去,做出假装是在系鞋带的动作。
高牧摸了摸胸口,觉得心里多少得有几万头河蟹生物在吃了躁郁药一般狂奔。
该说不说,他为什么总萌生出一种“霸道总裁小娇夫”的感觉?
大概是最近通宵打游戏,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嗯,应该是这样。
在他心里,沈黎虽然平常寡言了些,而且总带着股不像寻常男生一样的香秀气,但始终都属于“攻”的一派。
这种认可极大来自在原先班级,他曾经遭遇另一派人校园暴力时,全班唯独沈黎挺身而出,虽然对方非常谦虚解释这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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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尖再次被打断停止悬在卷面。
秦暮捏几下笔杆握胶,听着桌洞里再一次响起了熟悉“嗡嗡”声,明明上一秒还在安静熟睡的某人此刻应激一样睫毛发颤,抱着胳膊的爪子紧了又紧。
已经有发麻感的半边胳膊开始自暴自弃,它决定彻底一麻到底。
沈黎这时已经睡过一阵,疲惫困乏消除大半意识也逐渐清明,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压下来。
他高二转到十七班时,虽说没有融入其中去搞拉帮结派,一直以来几乎独来独往,但是也不会有人蠢到来挑事到他头上。
肩膀传来被戳了几下的感觉,沈黎立即醒了。
他虽然睁开眼睛,大脑却还是懵懂状态,眉头紧皱,有几分凶狠狞性。
外面天空漆黑,教室内灯光反射在玻璃窗户上,对面楼是高一年级的新生,两整排灯也开着。
沈黎反射性开口,声音像含了二两沙子,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哑的不像话:“干什么。”
声音虽低,但是不难听出对方多少有掺杂不善怒气,明摆着就差告诉别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趁早走开,别来打扰。
“手机响了。”秦暮一顿,目光毫不掩饰看着对方一头炸乱毛发,唇角微微翘起,喉咙笑声险些压不住。
见他分不清情况,接着十分善解人意的补充,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同学,先拿开你的头,麻了,我活动一下你再睡。”
意识到自己现在处境,沈黎脸红到耳根,大脑一片空白。
触电似的猛然端正挺直腰板,双手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放才好。
沉默从来都没有消失,只是风水轮流转,从一个人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罢了。
他……刚才应该没干出什么很那啥的事情吧。
沈黎大脑嗡嗡发懵,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垂目胡乱朝桌子上乱瞄,最后也不知道哪根筋一抽,脸发烫硬着头皮,挤出声音细如蚊呐:“对不起,我……”
前三个字似乎因为太久没说过,所以有些僵硬不自然。
“你手机来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