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医生带着索恩小姐突然踏入了内瑟菲尔德的餐厅,悦动的烛火将所有人的脸色照得分明。索恩医生的脸色难看极了,就像暴风雨前夜的乌云。
卡米莉亚都被索恩医生生冷的气场吓了一跳,连手里的刀叉都受了影响,一块炸土豆掉落在了盘子里,滚动了几圈停在了餐盘的边缘。
索恩小姐一直没来,卡米莉亚还以为她要爽约了呢。她和索恩医生两个人风尘仆仆,但身上还穿着精致的礼裙和礼服,显然是才从哪个舞会脱身出来。
“伍德弗里尔小姐,”对着卡米莉亚,索恩医生的态度很快转圜了回来,又彬彬有礼了起来,:“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但是我和玛丽都认为言而无信不是一个诚实的人该有的举动,所以我带着她来内瑟菲尔德履行我昨天许下的承诺。”
卡米莉亚起身颔了颔首,疑惑地打量了他们一眼。
今天什么地方在办舞会呢?
卡米莉亚突然想到斯伯里庄园似乎正在举办舞会,据说是从伦敦邀请了他们的亲戚德.库西男爵一家。
索恩医生和索恩小姐和理查德一家向来关系紧密,他们显然去参加了伯斯里家的舞会。卡米莉亚原本也收到了邀请,只是被她以姑母新丧为久的理由拒绝了。
希尔太太开始吩咐着仆人招待突然到来的客人们,并拿来几条干净的毛巾。
晚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卡米莉亚搁下刀叉,从海伦手里接过厚毯子裹住索恩小姐的肩膀,她的手臂裸|露在外,正在瑟缩着不自觉地颤抖。
“索恩小姐,我们先去客厅休息吧。”卡米莉亚安慰她道。
卡米莉亚注意到索恩小姐的眼圈有些发红,她猜测或许是舞会上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正当卡米莉亚漫无边际地思索时,索恩小姐的眉毛突然拧成一团,她捂住自己胸口呼吸有些急促,脸很快就涨红了。
“玛丽!”索恩医生连忙扶住了他的侄女,“你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只是刚才骑马骑得太快了,有些反胃。”索恩小姐断断续续地安慰住自己的叔叔。
“让她缓一缓吧,索恩医生。”卡米莉亚让海伦搀扶着索恩小姐慢慢走到客厅,半躺在沙发上。
“您或许愿意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海伦去取嗅盐了,卡米莉亚背对着索恩小姐问索恩医生。
她可不愿意就这样一头雾水。
索恩医生有些犹豫,只是回答:“伍德弗里尔小姐,我想将这个权利交给玛丽。”
卡米莉亚明白了,一切都和索恩小姐的私事有着莫大的联系。
索恩小姐仰卧在柔软的靠枕上,平复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和不安的心情,她有些恍惚地看着卡米莉亚的背影,又想起了自己无意间听到的叔叔和阿拉贝拉夫人之间的争执。
“玛丽从此不会再踏进伯斯里家的大门一步!”
索恩小姐从未见过索恩医生如此愤怒的表情,他双唇紧抿,几乎咬牙切齿地撂下了这句话,拉着站在门外的索恩小姐径直离场。夜晚的风很快让他渐渐冷静下来,顾及到侄女的心情,他直接转道把索恩小姐送到了内瑟菲尔德。毕竟除了斯伯里的碧翠丝·格雷沙姆,也就唯有卡米莉亚称得上是索恩小姐还算亲密的朋友。
天已经黑了大半,红彤彤的太阳依旧留恋在天际,从夏天开始就是这样,白天变得长的要命,然后黑夜总是转瞬即逝。
卡米莉亚走过去将窗帘彻底拉上了,以免有些刺眼的红光打搅到还有些虚弱的索恩小姐。
索恩医生和卡米莉亚礼貌周到地客套一番之后,又去检查了一下詹姆斯太太的伤势,便辞别众人回了梅里屯上的小房子。
过去的一个月镇上的人包括他都在观察着伍德弗里尔小姐的行事作风,现在他想自己可以放心将玛丽交给她这位心怀正义的朋友。
这是他昨天在詹姆斯家的小屋里得出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