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贴近,她有把握粉碎结界,却无法精确的控制力量的终止。
任由力量激发、从自己的手里施展出去,毫不在乎后果的破坏,这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精确的把控力量,想要将自己的输出控制在只粉碎结界而不波及后面的人,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
聚精会神驱动手中的法阵,琅青向下压了身体。
力量喷涌而出,破风的声音未至,琅青宛若离弦的箭,她一面在身上架起冰盾,一面朝着摧毁结界的方向冲去。
“很好,一鼓作气——”
结界应声而碎,琅青飞速来到魈身前,成功在多余的力量到来时全部挡住,为了防止山洞的这股雾气跑出去,她还在洞口前架起冰盾,盾牌脱手的一瞬间,琅青的皮肤触碰到黑雾,她隐约感觉有烈焰在灼烧。
这种不祥之物绝不能泄露到外界,万一被普通人碰到就坏了。
她当即使用元素力画符,冰蓝色的透明符箓飘在空中,开始吸纳山洞里的全部雾气。
琅青扶起魈,发现他紧闭着双眼,身上源源不断冒出黑雾,任凭她怎么摇晃与呼唤,都没有任何回音。
琅青双手扶着魈,随着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她直接身处于高浓度的黑雾中,火焰灼烧的感觉更加浓烈,她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东西?
琅青看着自己的手,明明没有任何损坏,传来的痛感却能直达内心。
仅仅失神一秒,精神就急转直下,耳畔甚至传来若隐若现的哭号,令琅青头痛欲裂,她努力保持清醒,看向黑雾的源头。
你一直,都在忍受着这种东西吗?
想要吸取魈身上的高浓度黑雾,自己的元素力一定不够。
这样想着的她拿出前几日新绘制的百无禁忌箓,忍痛捏决,柔和的光芒将魈整个人包围起来,不断抽取他身上涌出的雾,尽管这样做,但也只能最低限度保证不让它四处弥漫危害别人,对离他最近,直接接触的琅青是没有任何效用的。
琅青咬紧嘴唇,用力扶起魈,将他移到自己的背上,身上的灼热一下转变成剧痛,她支撑起双膝,向前迈出步子。
——如果感到难受的话,就唱歌吧。
那年春暖花开,儿时自己因为摔倒而哇哇大哭时,慈祥的母亲正蹲在波光粼粼的花洲旁清洗衣服,水淋在她的手臂上闪着光,她这样告诉自己。
——还记得我教给你的歌要怎么唱吗?如果感到难受的话,就大声唱出来吧。
我记得,我记得,母亲。
琅青深吸一口气,放任声音流入山林。
“向着花洲去......扬起水花呦......风儿打在脸上......多么惬意呦......”
——
向着花洲去......扬起水花呦......风儿打在脸上......多么惬意呦......
遥远的歌声,历经十几年,一直留存在自己心底。
踌躇着对过去的亲人伸出手的时候,像是要告戒他真实一样,这个旋律又回响在耳畔。
即将触碰的手,定格在原地。
决定与并非现实的眼前之物断绝以后,脚下的地面突然在破碎中向着黑暗不断崩落。
“——啊......”
这是梦,魈这样自己告诉自己。
不知何时,好像是有一阵冰凉的风渗了进来。
没可能的。
自己设下的封印会隔绝万物。
气息、声音、元素力——还有自己身上的魔神残渣。
那是密不透风到,普通人连视线也传不进来的结界。
可是魈明确感知到自己身上有风拂过的气息,这股风驱散了身上的烈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