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蕴智见她这般样子,想起最近指派她做的事,也能猜到定是那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不禁头痛。
进了屋子,近身服侍的婢女忙着伺候小姐,惊蛰在小姐身前立定道:
“小姐,吏部尚书家小姐,带着京衙堵着清芷坊的门,直说冰萼公子私自出京,今日再不见到冰萼公子,就闯他的屋子,把他关进牢去。”
惊蛰说完,低着头偷瞄安蕴智神色,她原先不知这高门贵女们竟大都是男色馆子的熟客。
清芷坊可不是什么清白之地,是那达官贵人喝酒作乐,吟诗作对的地方,里面的公子小姐虽不卖身,可那富商老爷的新小妾,贵妇高寡做伴的人,出自清芷坊的可不少。
看来这男女纲常,男的和贵女都不用守。唯独她们这些小门小户,青年男女相互传个眼神都要被邻居骂不检点。
这位安大小姐更是其中好手,是郎艳绝绝的冰萼公子唯一的恩客。
安蕴智从这冰萼公子自贱其身起就是他的恩客。每年向清芷坊交着大笔的娇养费,好让老鸨善待。
惊蛰从姐姐立春那里知道自家小姐竟然还养了小倌时,对小姐的恭敬之心轰然倒塌,面上仍然恭谨,心中却颇为不耻,这些贵女,纵是千金万贵,还要没体面的为那窑倌里的哥儿做面子。
如今吏部尚书家二小姐,姐姐封了皇后得了势,原来不敢和安蕴智挣的东西都要试试,真好奇事情会怎么闹,惊蛰内心讥笑,抬眼偷瞄安蕴智。
这一眼竟然对上一双清明晶亮的眼睛,把她露出的心思看了个天光大白。惊蛰差点吓到出声,低下头心脏猛烈的跳。
“去让立秋过来”安蕴智在郝嬷嬷伺候下净着手,并未在意这小丫头的不敬。
院中服侍者以二十四节气赐名,以立为首,立春立夏年岁大了,放出去嫁人,如今在庄子里做管事。
想着立春的品性,本也愿意用她妹妹,今日一看,她张张扬扬的性子与立春倒是正相反,妥帖的人终是难寻的,那个人的事情不能交由惊蛰。
“小姐”不一会儿一个深绿衫子的丫头福身拜见,正是被惊蛰急急叫来的立秋,安蕴智挥手屏退旁人。
安蕴智细语:“拿了我的帖,送予那吴小姐。”说着递给立秋刚写好的邀花帖。
交代清楚后,安蕴智示意立秋挺直腰背,“带上小厮,莫怕她”
“是”立秋福身告退。
/
城西清芷坊外人已经聚起来好看这免费的热闹
“我家姑娘如今亲自来请,冰萼公子还是闭门不见,莫不是不在此中吧”叫门的丫头厉着嗓子,故意要让周围人听得清楚。
轿中的吴二姑娘听了心中畅快,她还特意走了大哥的关系,叫上了京兆府的衙役,自古商不敌官,就不信此事办不成。
老鸨连连作揖:“姑娘,不是我不想做您的生意,这风月生意若是不情不愿终是不美啊”老鸨心里慌张,她刚刚让人去请,那位现下确实不在坊中,只能是尽可能拖延。
喊话的小丫头听了这话“呸!”一声,啐了口吐沫在那老鸨脚边。
“把话说清楚,我家小姐请冰萼公子为的是荣佩长公主会来的赋诗宴,做流觞之曲,才不是那龌龊事”
吴二小姐吴怡情听了丫头维护,被那老鸨的话气的皱起的眉毛稍稍舒展。
见人越聚越多,她撩起轿帘,示意那随着她来的衙役赶紧发话,事罢她还要去金玉堂拿定制的头面。
“少说废话”那领头的衙役,推了一把那主事的老鸨,极其不耐烦,激起后面的清芷坊伶人们娇声一片。
那衙役道:“宗室私自出京,此乃重罪。让那个什么公子,不要不识抬举,赶紧下来见官,证了清白。”
围观人群中听了这话,有人不解,冰萼公子不是一清倌,怎么扯上宗室,低声询问一旁不感到诧异的:“冰萼公子和宗室有什么关系?”
那人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