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仗能够解气吗?”
沈源不再言语。
“你是不是觉得他们说得特无理?”
“我不想他们看不起咱们家。”
“你觉得我们现在摆摊很丢人吗?”
沈源低下了头,又不再言语。
马春兰按住他的肩膀,把他的头回正:
“咱们靠自己吃饭挣钱又不犯法,你凭什么觉得丢脸?以前我靠你父亲,你父亲靠他父亲,你靠你父亲,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咱们得靠自己。是,咱们现在是落魄,但是再落魄咱们都要争一口气,连这点脸都丢不起,又拿什么来撑起这个家?”
沈源只是呆呆地看着母亲,他觉得自己很不争气。
“好孩子,别理会那些人,咱们拿出实际行动来,把自己先做好,专注自己的事,不要自己瞧不起自己好不好?”
沈源点点头,暗自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做出点什么来。
马春兰很有经商头脑,别人摆摊往往是单买各种茶叶,她摆着茶具一起卖,开摊的时候总是先泡上一壶热茶,茶香四溢,路过的人会循着茶香在她的摊前多停留一会,她便邀人喝茶,喝过茶的人不好意思不买。
也有些无赖总是来蹭茶喝,她也不恼,干脆摆几个板凳,泡些成本低的大叶子粗茶,招呼人坐下,人一围着就看上去生意很好的样子。
有奚落她的,她也不恼,只是捧着那些个虚荣心:“是啊,现在沈家就是落魄了,您现在混得可好,不施舍施舍我们这些穷门小户?这是我们这最上等的竹叶青,平时都没人敢买的,您这身价配得上,带一斤走呗。”200一两的竹叶青,就这么被她塞给那些过来看笑话的人。
回家之后,她会带着下学的沈源一起玩24点,家中的麻将码好,加减乘除到二十四就胜。一开始沈源怎么也赢不了她,他也不出门玩了,一直训练自己的速度,过了一个月,他开始偶尔能赢母亲,又过了三个月,马春兰再也赢不了他了。
马春兰意识到沈源在理科方面或许有点天赋,便又给他买了魔方,训练他的空间能力。
“所有魔方的解法都是有公式的,但是公式不是唯一,对于空间的想象才是魔方的魅力,明白了吗?”
沈源很快就学会了魔方,一个月的时间后,马春兰无论怎么扭乱魔方都限制不了沈源了。
这时,她的茶叶事业也开始不限于摆摊了,围在四周的人都够开一个茶馆了,但总是在露天坝子里喝茶也不太好,她便想着盘下一家茶馆。此时的她开始和零售商谈生意,她希望在茶馆开起来前就先把进货的途径稳定下来,再通过这层稳定的关系为之后讲价钱做铺垫。常来茶摊买高级茶叶的林老师,家里刚好有一栋小二层的房子,本来是留给儿子的,但儿子一直在浙江做生意,也在那边娶妻生子了,这栋位于街口的二层便闲置下来了。林老师说起来也是镇上的小学老师,虽然退休了,但说起来也算是半个同事。马春兰便商量着和林老师谈妥了这件事,就这样,小兰茶馆便开了起来。
本来马春兰之前就积累了一波茶客,镇上像这样的二层茶馆又很少,她的茶馆不光可以喝茶,还可以买茶,买茶具,打麻将扑克,供应小吃,下午二点到四点还有说书人说书。很快,她的生意便有了起色。
茶馆的事定了之后,她便想着解决沈源的教育问题,她托林老师找到县城里出名的奥数孙老师教沈源奥数。这孙老师原本是南城大学的教授,现在退休在家里闲着,本来是不打算收学生的,他又不缺钱。但是孙老师这人,惜才。他看到沈源算24点和玩魔方玩得出神入化,便对这孩子起了兴趣。
沈源也很争气,真真正正做到了母亲教他的:“只专心做自己的事,不要管旁人。”
数学对于他而言,不像是一门学科,更像是一种艺术。数学不仅仅是关于那些公式,那些公式只是一种载体,是结果而不是前提。数学是关乎想象力,在抽象当中抽丝剥茧条轻清缕析建造属于自己的宫殿。